第一直觉就是宁家的私怨,对方能做得这么滴水不漏,而且还身手不凡,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在作案。宁欧听闻那两人的叙述,第一时间浮现脑海的就是尹婪,但是他想不明白尹婪为什么会对宁绅出手。“没有。”
“那就棘手了,现在外面的雨下得很大,等到雨停的时候恐怕外面的痕迹已经被雨水冲刷得一点不剩了。而且你们这个书房没有安监控,光是凭鞋印和现场的痕迹,我们无法锁定目标。”
李队长说得很是凝重,“而且我问过管家,他说当时没有人进出过这栋楼,也就是对方进入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看到过。”
张寻蓦从楼下走上来,见到书房内的混乱,与格外压抑的气氛,不由道:“有什么线索?”
宁欧沉着脸,没有回答。倒是一眼认出张寻蓦的李队长,立刻接话:“张公子,目前来说还没有线索。”
张寻蓦虽然不比宁欧气势逼人,但是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压迫力,还是让他倍感压力。尤其是面对宁欧时还没褪去的压力在看到他之后猛然飙升,让他在冷风四起,寒意弥漫的环境中也冷汗直冒。“既然没查到什么线索,那你们先下去吧,把你们手头上掌握的线索再细化分析一下,看看能不能有其他的思绪。我们这边也会好好回想一下事件,看看会不会其他的线索。”
张寻蓦见警察局的人查不出什么有利的线索,心头登时明白了几分。听闻张寻蓦的话,李队长豁然松了一口气,示意自己的人收队,对凉人恭谨道:“是,那我们先将手里的线索拿回局里让专家分析一下,有什么线索我们会第一时间与你们取得联系。”
“恩。”
张寻蓦淡淡点头。其他两人将现场环境摸清了,也跟着李队长退了出去。老丁见状,主动送几人下楼。待脚步声走远,张寻蓦立刻盯着宁欧,过于逼视的目光让宁欧无法逃避。“是她吗?”
宁欧强行将目光撇开,“不是。”
“女的,懂拳脚,而且还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宁家,不是她,还能是谁?”
张寻蓦明显不信。“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欧瞪着张寻蓦,眼中聚着骇人的暗色。张寻蓦被宁欧这般厉声质询,登时语塞,他怎么可能知道!宁欧见张寻蓦说不出理由,挪开了目光。但是刚挪开,就听张寻蓦压低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说她会不会知道当初尹家与宁家之间的纠葛,从而认为宁家在当中捣鬼?”
心弦瞬间绷直,宁欧满目诧异的看着张寻蓦,同时心头那份不安仿佛得到了释放,开始从胸腔溢出,流转在四肢。是这样吗?“少爷。”
老丁从楼下走上来,手里拿着干净的方巾,走到门前道:“你和张先生都淋湿了,还是先擦一下吧,最好是沐浴一下免得感染风寒。”
“谢谢丁伯。”
张寻蓦一改之前的逼视,柔和一笑,接过了老丁手里的方巾。宁欧也接过了方巾,用力擦拭,近乎发泄。尹家的事不仅是尹婪的痛,也是他的伤。如果不是那一场火,他或许失去自己的家。几人正各自沉默时,宁欧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动作一顿,凝重的神色蓦地复杂。张寻蓦也停了手,看着他。老丁不知道两人的沉默是为什么,也跟着张寻蓦望着一语不发的宁欧。宁欧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倾盆的雨势,轻呼了一口气,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见到上方的来电显示时,所有的准备瞬间溃散。不间歇的雨仿佛从天上倾灌的水,打在树上花枝乱颤。沉着再三,他终是接通了电话。“小欧……”一声嘶哑虚弱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让他的血液倏地凝固。“你在哪儿!”
“宁欧。”
虚弱的声音被一道轻柔悦扬的女音代替。听闻熟悉的声音,宁欧强忍的心不禁微微颤抖,“阿婪,你在哪儿?”
“我在我家人身旁,怎么,你要来啊?”
尹婪的声音含着笑,隔着雨势,那份笑被稀释,变得轻薄。“阿婪,为什么?”
宁欧不明白。“你来就知道了。”
尹婪的生意依然柔润,“不过,不要太晚,不然你就见不到你的爸爸了。”
“阿婪!”
听闻尹婪的威胁,宁欧的声音不自觉的拔高。然而对方却不再想听他的声音,径直掐断了电话。“她在哪儿!”
张寻蓦见宁欧脸色一变,就知道是她带走了宁绅。“回那边。”
宁欧扔下方巾,就往外冲。“少爷!”
老丁不明白情况的变化,想要拦却被张寻蓦制止。“丁伯,你现在家准备好一些姜汤。待会儿我们回来喝。”
“好。”
老丁虽然不解,却还是照做。外面的雨扑天盖地的奔腾着,地面上汇聚了一条又一条的白色溪流,由高转低,滑过墓碑,趟过阶梯,潺潺而下。尹婪抬头看着天下密密麻麻的雨,而后低头看着被她放置在树冠下却依然打得浇湿的宁绅,此刻的他已然没了之前的儒雅俊秀,有的只是惨白的狼狈。“宁绅,你以为你后悔了,为尹家人筑起这样一个毫无意义的衣冠冢,之前的事情就能被一笔勾销吗?你现在是不是又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挨个检查,是否有漏网之鱼!”
宁绅的目光穿越层层雨幕,看着独自面对狂风暴雨的尹婪,温润的眉目溢出了丝丝怜惜,“当初的事是我一念之差造成的,我很后悔!可是你的活着是老天对我的救赎,如果早知道你是之婉的孩子,我一定不会让许锦松靠近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