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凌依依带着她进入深山饥寒交迫,总算是在女儿哭声中回过神来,她依旧疯癫,却也恢复了一些常识,渴了便喝山泉,饿了吃蚂蚱野果生存,只是奶水少得可怜,小晴晴好几次差点死去。一年后,凌依依本能的回到了曾经的家,那里的尸体早就不见了,因为百具尸体这里成了禁区,村民们全都搬走了,凌依依便是在这里重新安了家。慢慢的晴晴大了,四岁的时候便是很懂事的照顾起了母亲,她们相依为命,捡破烂、吃野菜为生,后来也去其他村子讨要些米饭馒头,那时候能吃上热腾腾的包子都是她们的奢求。凌依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晴晴跟着母亲吃再多的苦她都不觉得,虽然总是遭人欺负,但能跟在母亲身边晴晴觉得很是幸福。直到一月前,人贩子们带来了十几个小朋友到了这里,偏僻无人的院落成了他们新的集聚地,平时他们以养猪为掩饰,在这里贩卖儿童,甚至于器官!凌依依面目被毁疯疯癫癫,也被强行拉走,不知是去了黑煤窑做苦力,还是早已被杀,卖了器官。“晴儿,我是你爸爸!我……”姜生浑身颤抖,连嘴唇都没了血色他声音哽咽说不出话来。姜生朝着女儿一步一步走去。很难想象,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臭气熏天的猪圈,破烂的衣衫浑身的伤口,还有那……那猪狗不吃的泔水!天啊,这六年她是怎么过来的?这里简直是人间地狱!姜生感觉天都塌了,眼角流下一行血泪!“是爸爸的错,爸爸以为你们都不在了,爸爸该死!爸爸的错!”
这六年来,他不知遭受了多少苦难,多少次濒临死亡巍然不惧,然而此刻他觉得天塌地陷!他心在滴血!“天主!”
百名战王,两大战神齐齐跪在姜生身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天主流泪,他们想不到睥睨天下无上威严的天主也有如此柔弱的一面。姜生张开怀抱,迈着艰难的步子一步一步朝女儿走去,心情无比的沉重,亦如六年前姜硕让他选择之时!“你走开!晴晴没有父亲!别骗我了,坏人!”
晴晴已经太久没有过一个拥抱,没有过一次饱饭,四岁的她就学会了保护母亲,不知道和多少坏人对抗过。每日在惊慌中渡过,她已经本能的不再相信任何人了。面对姜生的走来、拥抱,她不知该怎么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温情,心底产生了剧烈的抗拒!“孩子,让你受委屈了……全是爸爸的错!”
姜生流着眼泪无比悲痛!晴晴本能的后退着,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不是自己父亲,她只知道六年了,她受过太多欺骗,所有人把她当傻子,欺负她,骂她有妈生没爹养的杂种,别的小朋友穿着漂亮的衣服背着小书包上学,吃饭喝水冰淇淋,玩滑梯去动物园,只有她拖着母亲满大街捡他们吃剩的饭、丢掉的瓶子,有时候碰到坏孩子还要被打。每次她保护母亲都被伤的不轻,但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惊惶无措。姜生蹲下来紧紧的抱住女儿,晴晴疯狂的拍打姜生,小木棍打折了,便是用手在姜生脸上疯狂的抽打。“女儿啊,晴儿,我是爸爸……”骨肉相连无比的亲切让姜生喜极而泣。晴晴狠狠地咬在姜生肩膀上,姜生撤去全身千经万脉所有的防御,肩头被咬出了血痕,女儿脏兮兮的指甲划破他的肌肤,鲜血流出,姜生满眼血泪心甘情愿承受这一切!他轻轻拍打女儿后背,安慰着。“咬吧,爸爸的错,都是爸爸的错!以后爸爸永远不离开晴晴了,永远!”
晴晴打的累了,终于感受到了姜生的真切,她想起了母亲说疯话时,说过自己的父亲叫做姜生,从那一天开始她也深深的记住了这个名字。“你……叫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害怕对方不知道,又害怕他答对。“姜生。”
姜生哽咽出声。“呜呜……你真的是爸爸,呜呜……晴晴好想你,晴晴好想有个爸爸!”
这一刻,晴晴放下了所有的防备,稚嫩的小手紧紧搂住姜生,眼泪止不住的狂流。“爸爸!”
晴晴哽咽的喊出了她做梦都想喊出的称呼!自从四岁之后,她再也没有哭过一次,哪怕是被打断胳膊,她也只是咬牙坚持不曾流出一滴眼泪。“好,好!乖女儿,爸爸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哪怕粉身碎骨爸爸也决不离开你!爸爸永远的爱你,保护着你!”
父女相认,感天动地。纵然是铁血柔情的铁血战士们见到这一幕也不禁是潸然泪下。紫金战神悲痛欲绝,天狱战神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水,感应四周声冷如寒风:“去,检查那茅草屋,以及方圆十里,找出所有狗东西全部斩杀,寸草不留!”
“记住,要让他们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是!”
百名战王瞬间消失了,很快茅草屋中传出了悲惨欲绝的痛苦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直到嗓子沙哑再也喊不出生,才被斩杀。姜生紧紧抱住怀中的孩子,他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晴晴似乎再也支撑不住了,她放声大哭着死死搂住姜生的脖子,依偎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这些年她都在硬撑着,终于找到了可以依偎的怀抱,她突然觉得就这么死在爸爸怀里,也是那么幸福的事情。“晴晴,告诉爸爸,妈妈在哪里,你怎么回到这里的?”
“三年前妈妈抱着晴晴来到了这里,妈妈挖野菜捡剩饭把我养大,我四岁跟着妈妈一起捡破烂换些吃的,可是上个月,突然来了一群坏人,他们霸占了我们的家……”晴儿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说着说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就累了竟是沉沉睡去。晴晴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帅气的爸爸牵着她的左手,妈妈和蔼可亲的牵着她的右手,一家三口幸福快乐的走在大街上,她再也不用住在铁笼里了。“我早该回来,不,我不该离去!我创立什么天门,我他妈保护什么国土,我连自己的家都保护不了我算什么男人!我凭什么为人父母!晴儿我的孩子!你受委屈了!我……”“噗!”
姜生心如刀绞,悲愤、懊悔等等诸多情绪席卷大脑,丹田处一股剧痛传来,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竟是眩晕了过去。尽管眩晕他依旧紧紧护着怀中的女儿,不肯松开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