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这一年,父亲去世了,母亲哭成了泪人,姜小白不满一岁正是嗷嗷待哺,姜紫芊要上学要吃饭,无钱供给!生了病都只能依靠土方法治疗,还差点得了大病。家里有孩子要养,大姐考上了大学,却又不得不辍学,那时封建,本身就是贫困山区,还闹了饥荒,人穷胆恶,大伯三叔生怕姜母外嫁出去,不想养孩子,便把姜母锁在家里,村民无人敢管,也不愿意管。姜母整日与人打架,却又不得不养孩子,除了朱爷爷帮助姜生家里送来了面粉大米,不然真的是要饿死在桃源村。姜生感应着这一切,走马观灯式的人生重现,姜生内心从开始的激荡,到现在的心如止水。一切的一切已经如同过往云烟,消散一空。在姜生的回忆里,到了最后阶段,姜生毅然决然的告别了校园,步入了社会去打工。姜生重新经历着这一切的痛苦,虚幻中的自己与现实中的自己却也像是在感触,在共鸣!不过与以往做梦惊醒不同的是,他全然坦然处置。姜生在外面打零工漂泊了很久,居无定所省吃俭用,在大街上刷碗洗盘子,很多人路过都是远远的躲开,他还见过很多和他同龄的小男孩都在被父母牵着手,笑得很开心。他看到他们的鞋子是崭新的,他们的衣服是那么的迷人,他们是那么的快乐。而自己则是在大街旁挨着下水道刷着碗,擦着桌子,处理着残羹剩饭……直到他遇到那黑厂老板愿意长期招收他,本以为遇到了好心人,没成想发生事故,腿被砸瘸了,老板却是跑路了,找不到赔偿的人,只能是被送回了老家。脑海里母亲的哭泣声再次响起,还有弟弟好奇的播着自己的瘸腿,眨巴着大眼睛。姐姐嫁了出去没再回来,妹妹开心的围着自己跳来跳去,那时候的她天真无邪,哪里知道瘸了对于一个人意味着什么?苟延残喘,迎着村中人的嫌弃议论,迎着所有人的厌恶和不屑。姜生依旧是坚强不息的生活着,直到那一天他在后山捕鱼,遇到了那只碗大的牛蛙。这牛蛙正是蛇杖所化,引导着他进入了山神之地。姜生手握钢叉追了过去,山间溪水,南柯一梦!回想前世如今当真是人生虚晃仿若一场大梦似幻似真,盎然回首惊鸿一现,心中空荡却又好似患得患失!姜生猛然睁开眼睛,耳边响起了姜小白熟悉的声音。“老哥!臭老哥!快送开我的手啊!我要去上学啦!”
姜小白正甩着姜生紧攥的手。“啊!哦哦!去吧!”
姜生松开了手,眼前的黑鸭子王老师从姜生手里接过姜小白肉呼呼的小手,四目相对微微点头,而后带着小白步履蹒跚地朝学校走去。此时不远处的教师内,原本是初一班级,此时却是换成了幼稚园大班。里面正有三十几个如同姜小白这么大的小朋友,他们正好奇的趴在窗户上朝外面看着。这教室窗台有些高,不像是为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所建造的。他们只能是踮起脚尖来或是现在板凳上才能露出小脑袋,他们好奇天真无邪的望着校门口,姜生也看着他们愣愣出神。这像是一种交接,只是早已物是人非。姜生看着那学眨巴着大眼睛的小朋友们,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却又不是自己。“老哥记得放学来接我啊!”
走到教室门口眼看要没入教室门的姜小白,转过身来和姜生大声呼喊着。姜生认得,这个教室就是曾经自己学习了三年的那间教室,那条教室走廊他罚站过无数次,那走廊的地面他也清理过无数次。此时的姜生,对于这个地方,已然没有了刚开始的恐惧与厌恶。“嗯!去吧,我会来的。”
姜生冲姜小白遥遥摆手,姜小白也是笑得很甜,肉嘟嘟的小嘴上有了一个酒窝,大大的眼睫毛眯成了月牙状,使劲的挥舞着小手。王老师看着姜生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姜生突然冲她一笑,她有些惊异,却也是淡淡报以一笑。王老师先前看着姜生愣愣出神了好半天,不知道姜生在想些什么,却殊不知那几个瞬间,姜生已经重新经历了自己的小半生。她也不知道姜生有没有听到自己先前道歉的声音,她不敢去面对也不敢再说道歉,缓缓转过去沧桑而有些驼背的身子,她只是牵着姜小白的手,慢悠悠的走着。很多小朋友都主动为姜小白让出了一个座位,他们好奇而开心的打量着新来的小同学。王老师亲自把姜小白抱在座位上,慈祥而温馨的冲其笑道。“小朋友,你今天也要快快乐乐了的生活哦!”
“嗯呢!那是当然的!”
校门外孤零零站着的姜生,仰起头来。那颗已经有五十多年的老梧桐树上飘落下一片梧桐树叶。轻轻落在姜生脸颊上,顺着脸颊滑落在地。“叽叽!”
“喳喳!”
依旧是那颗梧桐树,上面一只老鸦呱呱的叫着,姜生抬头看去,那老鸦歪着脑袋看了看姜生,不知所谓的扑通了几下翅膀后,便转身飞走了。姜生看得到,那树杈上正有一个鸟窝,这鸟窝亦如十一年前那样,里面有小鸟崽子叽叽喳喳的叫着,似乎是在等待着觅食归来的母亲。如今物是人已非,这被姜生叫做黑鸭子外号的老师,也没有那么讨厌了,反而让人触景生情。姜生洞察万物由心而发,去看自己弟弟,发现弟弟刚开始还有些拘谨,不过慢慢的和小朋友们熟络后,瞬间就玩开了。幼师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好像大学还没毕业,她说话很甜,讲课也很动听。下面的孩子们都在认真的听讲,很乖巧。姜生这才放下心来,他知道这个世道变了,却也难免担心自己弟弟步了自己后尘。正打算看一会儿就离开,却是听到了校长办公室内,王老师和其他老师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