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唐薇薇的担忧,本又恢复了冰冷姿态。他瞥了唐薇薇一眼,曾经那个优雅的女人,此刻有些狼狈。这让本的内心涌现丝丝喜悦。可惜,这样狼狈的唐薇薇,无法让顾川看到。或许……看不到也好。若是看到了,只怕顾川又少不了一番安慰。本撇撇嘴,颇有些杞人忧天的无奈。“依照他的本事,活下来不是难事。”
本难得解释一句,却并不能让唐薇薇满意。“可是……”她心心念着诺一,若是诺一出现什么事,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更何况,你的人不是可以保护他吗?”
本冲严诺挑挑眉,一切尽在不言中。严家在缅甸的势力,可是比“炎门”要强大许多。严家究竟要做什么,只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本,这件事……”严诺欲言又止,他自是明白严家在缅甸的势力。可是,有些事是他也无法掌控的。他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曼沙参与其中。可要调动严家势力,却绝非易事。但本不同,如今顾川不在,他便是“炎门”的一把手。而“炎门”在缅甸的势力更是不容小觑。若是……严诺的话还未说完,本已经制止道:“‘炎门’不会再参与这件事,你们好自为之。”
他的目光在唐薇薇与严诺身上打转,最终不再多说,径直就要离开。严诺哪里能让他就这样离开,便急忙道:“顾川不是还在大山里吗?”
就算不是为了诺一,为了顾川也好,“炎门”怎么能袖手旁观?本停下脚步,正待严诺满心期待之际,他却冷冷道:“那是他的事,‘炎门’不可一日无主。我和不想重蹈严家覆辙。”
他的话语不夹杂任何感情,冰冷的目光让人望而生畏。即便是严诺,也是忍不住心中一颤。自从接手严家之后,他感受到了许多人情冷暖。而对于“炎门”,他一直是心有顾忌的。然而,因为唐薇薇的关系,让他对“炎门”也多了一丝亲近。以至于,他忘记了。“炎门”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存在,他们内心早已是冰冷如磐石,无可动摇。眼见本大摇大摆出了严家门,看那架势也会说到做到,不予理会缅甸之事。即便,那里有他们的“炎帝”。“大哥,怎么办?”
唐薇薇有些没了主意,事情自缅甸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自她明白自己的身世之后,问题便一连串涌来。她根本无从理解什么,无数的问题已将她淹没。如今,她唯有寄托于严诺,希望严诺能够拥有解决之道。可严诺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能够安然回归,已是侥幸。如今,他能怎么办?“我去缅甸,把诺一带回来。”
严诺信誓旦旦,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唐薇薇一时呆愣,好在意识并未消失,她即可否定。“不。”
即便,她很想让诺一回来,却也明白,严诺的办法不可行。“本说的不错,‘炎门’不可一日无主。严家也是,你若离开了,严家的损失无人弥补。”
今时不同往日,严诺是严家的主心骨。只要严诺在,严家的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便掀不起什么风浪。可若是严诺不在,一切就陷入危机。他已经离开了一次,肯定会让底下的人越发在意他的行踪。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离开。“我去。”
唐薇薇面露坚定。严诺不能去,她去。“不行!”
严诺一口拒绝。他可以不去,但唐薇薇也不能去。可是,唐薇薇自由她的打算。她一脸哀求地看着严诺,心有戚戚。“我的丈夫,我的儿子,我的亲人,都在那里。大哥,这一生,我是逃不开的。”
即便,他们都知道去缅甸的无能为力。可如今,她不去不行。即便,他们有着那样多的理由与借口。可是,孩子与丈夫,是她无法取舍的存在。即便,她可以逃离缅甸。可是,她的身份,她身上流淌着的血液,却会跟随她一生。唐薇薇希望,严诺能够理解,也能够支持她的选择。可无论唐薇薇说什么,严诺便只有一句话。“薇薇,你不能去。”
谁都能去,唯独唐薇薇不能去。若是严诺不曾知晓唐薇薇于释迦部落的意义,也就罢了。可当他知晓了,便不能去。“说句不当的话,即便他们都没了,你也不能去。”
即便顾川再也回不来,即便诺一一直失踪,即便那许多的未知可能。唐薇薇,不能去。“大哥,你……”唐薇薇一时语塞,她能够理解严诺的心情。可是,他们都没了……这句话,让唐薇薇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若是他们都没了,她留着做什么?严诺拉过唐薇薇,让她面对着他。两个人四面相对,严诺的眼中写满了太多的神色。“你很重要,如今严家就剩下我们俩了。你若走了,我又怎么办?”
他带着委屈的目光,让唐薇薇如何解释?“大哥……”她忽然发现了严诺的脆弱,这是严诺极少在她面前展现的存在。可是,她不能答应。严诺脆弱尚且可以制约,但顾川与诺一,一旦发生问题,却不不可挽回的存在。唐薇薇的目光已经飘忽,这样的变化,即便严诺解释再多,她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严诺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凌厉,他紧盯着唐薇薇,手下紧握唐薇薇肩膀的力度也在不断增大。“薇薇,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为什么会是我的妹妹?”
这些话,严诺已在心底隐藏了许久。如今,他再也无法容忍,他宁可全数说出。“挪威的四年,我对你动了真情。如果不是心里的执念作祟,我想让你和顾川做个了断,我们兴许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密。”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如果不是他那自以为是的自尊心,让唐薇薇飞回国内。如今的唐薇薇根本不会认识顾川,更不会知道这四年的空白记忆。她的记忆中,应该只有四年的美好,只有他的存在。严诺变得不像他,他像一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可怜兮兮地望着唐薇薇,试图得到丁点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