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爷子和二叔在你那,放出来。”
顾川索性也坐了下来,不过语气已经严肃。言赫随意翘起二郎腿,看起来轻松姿态,毫不在意。他幽幽道:“川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没事去折腾叔叔做什么?”
他一副莫名模样,好像与此事完全不相干。他的这副姿态骗得了别人,骗不了顾川。顾川便也直言不讳道:“有什么事,冲着我顾川来,别去招惹我的家人。”
江家要整治严家,那也是他一人所为,与整个顾家没有关系。言赫的神情变得扑朔迷离,忽而发出一阵嗤笑。“川子,你这又是听谁说了什么?你是我们言家的大功臣,冲你来什么呀?”
说着,他便将一杯酒递给顾川,示意他稍安勿躁。言赫与顾川年纪差不多,两个人相识已久,不过仅在公事之上。他们大概属于惺惺相惜的那种感觉,平日里不需要交际。可一旦发生什么事,彼此默契十足,可以为对方两肋插刀的那种。所以,即便是顾川身边人,也没几个知道他与言赫关系的。若是平时,言赫都已经这样说了,顾川自然也就信了。但是近日不同,前有严诺提醒,后有顾父、二叔的未归,他不敢大意。现在走的每一条路都事关家族利益,即便是两肋插刀的挚友,他也不得不防。言赫与顾川毕竟还是不同的,他是皇子太,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而顾川于他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这世上,想为言家效力的人太多了。顾川接过酒杯,却没有喝酒。他神色复杂地盯着言赫,神情颇为紧张。言赫倒也不逼迫,只是自顾自地拿起酒杯喝了起来。房间内只有他们二人,四周静悄悄一片,充斥着诡异的氛围。“江家怎么样了?”
顾川似随口询问,不过却将酒杯放回了原位。言赫将顾川的动作尽收眼底,但也不动声色道:“还能怎样?江家证据确凿,即便有江老爷子护着,江家牵动了命脉,元气大伤。”
言家与江家其实也谈不上争斗,不过是因为利益使然。国库空虚,言家想要钱,必须动用江家利益。江家不满,矛盾便产生。这回,还多亏了顾川,否则,江家绝不会这么快破败。“这么说,江家还盘踞在江省?”
顾川觉察到了其中矛盾。如今江家元气大伤,可言家并没有乘胜追击。其实是不是隐藏什么交易,亦或者顾川担心的问题发生了……言赫不知道顾川心中所想,随口说道:“盘踞倒谈不上,不过,那里毕竟是人家的老家,咱们也不做那赶尽杀绝的事。”
现在毕竟是法制社会,而江家在国内的影响也不容小觑。如今虽然言家站了上风,但根据我当一贯款待俘虏的政策,只要江家投向,言家也犯不着因此动了众怒。顾川明白言家的顾虑,可他更担心江家的条件。“江家就没有提什么要求?”
终于,他还是问了出来。这回,言赫却没有回答。“川子,有些事可不是你该问的。”
他喝了口酒,姿态虽然淡然,但语气已经不容置疑。因为顾川参与此事,言赫已经放任他许多。即便如此,顾川也应该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顾川毕竟不是言家人,他们之间只有利益,没有感情。顾川才不担心言家对江家的诏安政策有什么,他担心江家因此提出条件。不过,既然言赫这样说了,他便也随即道:“那好,把我们家两位老爷子放出来,此事我再不参与。”
若不是顾父和二叔被扣下了,他也不会来找言赫。一瞬间,言赫似恍然大悟。顾川早已告知的事,他似此刻也明白过来。“是谁把老爷子关起来了?我这完全不知道啊。”
他一脸疑惑,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顾川不想和他计较什么,缓缓吐出三个字。“总政部。”
隶属言家的机构,若没有言家的命令,谁敢擅作主张?这已经是言赫参与此事最直接的证据,如果他还意图推脱,那么顾川也不会轻饶。好在,言赫没有推脱,不过还是说:“这样吧,我问问看看,如果确有其事,我一定当面给两位老爷子赔罪。”
“外面备好车了,走吧。”
顾川没给他机会,说一不二直接就要离开。这回,言赫终于变了脸色。“诶,我这一会儿还得会个朋友。”
换而言之,得等他有空再去询问。这样明显的姿态,顾川要再容忍那就不是顾川了。“你在耍我?”
他紧盯言赫,野兽般凶狠的目光哪怕言赫也心生胆颤。“不不不,稍安勿躁。顾家的事我一定帮忙,可现在时机不对。”
他急忙解释,不想因此而与顾川产生隔阂。可是,他也明白,有些事不是他能做主的。他所能做的就是将这一天往后延伸……房门忽然被打开,一道人影走了进来,直言不讳道:“是啊,顾总,言大少的确没有骗你,他的确要见朋友。”
随着人影走入灯光之下,顾川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果然,他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言赫也慌乱起来,他本想早些支开顾川,没想到,他们还是碰面了。“见你?”
顾川直勾勾地盯着江城,目光不善。江城一改往日淡然之姿,颇为熟络的走到言赫面前,打过招呼才道:“没想到吧,我和言大少现在的关系不比顾总您差吧?”
挑衅的话语,充满火药味的气氛令现场差点燃烧起来。“言赫,这是怎么回事?”
顾川目光直指言赫,如今江家破败,江城是最直接的负责人。可是,罪魁祸首却可以逍遥法外,甚至大摇大摆出现在言赫的私人会所,还被言赫所宴请?这样的事情,着实令人震惊。言赫此刻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解释,因为他骗不了顾川,他解释再说终究事实摆在眼前。江城似为言赫解围道:“顾总,消消气,消消气。天这么热,别动肝火。”
转过身,他又对言赫说:“言大少,顾总这是吃醋了。容我和他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