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议事厅,灏英忠立即就将手里的信拿了出来,说是从京城快马传递来的,信件外方注明王妃亲启,并且还加密加特急字号。一定是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他们不会发这样的特别信件。顾芊婉打开一看,脸色也不好起来,将信递给了灏英忠。“蒙香不见了?”
灏英忠有些不解的问道。他对蒙香的认知,还在那个喜欢打架的耿直公主印象上,顾芊婉便将后来发生的诸事都告诉了他,他立即撇嘴道:“原来又是一个喜欢戴面具的女人,就算相貌如花,但内心也丑陋不堪,倒不如王月英让人看着顺眼。”
顾芊婉再次打量了一眼灏英忠,他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脸突然就红了起来:“师傅,我只是把王小姐当朋友看而已,你可别多想。”
“我好像什么都没有说,你心虚什么,再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正好你也喜欢找人切磋功夫,而那王月英本事也不错,感觉你们俩还挺合得来的,你要真是喜欢,就大方的去追,有什么相干的,怕啥?”
顾芊婉鼓励起来。灏英忠被这样一讲,越发扭捏起来,你都不知道一个铁塔般的汉子,扭捏起来有多搞笑:“师傅,我怕她嫌弃我。”
“什么,我家六哥长的好,功夫好,家世好,她有什么可嫌弃的?”
顾芊婉立即瞪圆了眼睛,那王月英长的五大三粗,跟母大虫似的,她还嫌弃别人咧?“月英说,我若是平常富户家的公子,她早就把我抢回去当上门女婿了,只是我是皇家人,她又说皇宫里是可怕最肮脏的地方,人人勾心斗角,她很不喜欢。”
灏英忠说完,心里便有些失落。他还真是头次体会到这样的感觉呢,以前他觉得女人什么的最麻烦了,只要有功夫练,有兵带,有战打,这就是痛快,但是在边城的这些日子,天天和王月英一处,被她的单纯善良打动,竟不知不觉就陷入爱河了。而王月英又曾说过这样的话,所以原本应该是他最为骄傲的家世,却变成了他自卑的地方了。“啥,王月英说过这话,那说明她也是喜欢你的喽,你这臭小子,拿出你对功夫的追求劲来行不行呀,人家姑娘还没出口拒绝,你就自己先退缩了,真不像我认识的灏英忠。”
顾芊婉故意说反话激将他,这家伙就吃这一套,尤其是不愿意让她看轻。“谁说是我退缩了,我我,就是怕被拒绝了没面子。”
他小声说出心里想法。“面子有鸟用,把媳妇追到手,才是正理,等追到了老婆,什么面子都有了,追不到老婆,要面子干啥?”
灏英忠一想,好像是这个理儿,当下也振奋起来,决定要好好想一想,要如何运用他的个人魅力来征服王月英,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他。看着灏英忠兴冲冲的跑了出去,顾芊婉微笑的同时,突然好想念灏溟宣呀,不知道他现在到了此处,那边境况如何了?蒙香难道是看出京城 里的摄政王是假的?那么严密的防守下,她是如何离开的,又去了哪里呢?被阿二桂芸等人遍寻不获的蒙香并未真正离开京城,她只是乔装打扮,做出离开的样子,让驿馆的人认为她失踪了,而她随后又回到摄政王府附近胡同里,租了一间小房子。最近几天,不管她想什么办法,想要与跟灏溟宣讨近乎,结果发现灏溟宣对她的态度都有些冷的过份。而她几次三番去找顾芊婉的麻烦,想要与她切磋功夫,结果都被拒绝了,摄政王府中好像也少了一些人,她开始怀疑起来。她隐约记得顾芊婉身边,有两个丫头最为得力,一个叫桂芸一个叫香草,但是现在这两个丫头不见了,还有住在摄政王府里的顾百万和顾府原管家来福也不见了。摄政王灏溟宣身边原有几个得力干将,向家四兄弟,还有楚流风和楚流月,也都不见了。看起来和平日没什么区别的京城,事实只是一个空壳子而已。有种不妙的预感漫上心头,她竟然有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京城中现在坐镇的摄政王和王妃,会不会是假的呢?为了证明这个王妃是假冒的,她还故意找了许多得了疑难杂症的人,上摄政王府门前求助,然后又暗中观察,发现民间传闻的王妃乃是太乙神针传人,都是以神针救人的,但这位冒牌王妃,也替人把脉,但却是平常的大夫诊治手段。她朝那病人打眼色,让病人请求王妃拿神针替他治病,结果这位王妃却说金针没带,还说他的病不严重,不需要金针一样可以康复。蒙香请来的病人,本就是普通的病症,喝下这位王妃的药后,自然无妨碍,但是蒙香不甘心,为了得到确切的结果,就给那个病人下毒,除非王妃拿出金针救人,否则她就是冒牌的。结果真是很巧,病人被下毒的时候,王妃居然感染了风寒,没办法替人治病,但却请来了宫中的太医上官英,为那个人把脉,确认是中毒。虽然他们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但看在蒙香的眼里,却觉得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个王妃是假的!既然王妃是假的,那么摄政王就不可能是真的了。既然真的顾芊婉和灏溟宣都不在京城里,那他们去了哪里?蒙香绞尽脑汁的想,也只能想出,顾芊婉有可能前往边城,替那里的百姓治病了。她原本以为只要自己亲自出马,就能挑起这两个人的矛盾,但没想到对方直接金蝉脱壳,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顾芊婉,是你逼我的!看来,有张王牌,可以出动了。蒙香写好信,再附一张顾芊婉的画像和身份资料,然后将信绑在鸽子的腿上,朝着天空放飞,看着飞的没有影子的鸽子,冷冷的笑了起来:“顾芊婉,既然没办法让你们感情出问题,那就直接要你的小命好了,等你死了,我就不相信,我走不进灏溟宣的心里!”
鸽子飞了一天一夜,终于落在一户人家的窗台上面。这是一个十分简陋的小村落,简陋到只有两三户人家,离边城只有几里路而已。一只苍白的、骨瘦如材的手掌,慢慢伸了出来,将鸽子腿上的信筒拿了下来,慢慢摊开,看完,烧毁。手掌的主人又重新写了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一个月后顾芊婉的人头交给你,我们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