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书房。向南抱着一只鸽子匆匆走了进来,将咕咕叫的鸽子递给了坐在书案后面的男子,男子身着紫色镶金丝四趾盘龙滚袍,一种王者的气质凌然而出,只见他相貌俊美,五官如同刀刻般,棱角分明,身材线条无一不是完美,简直就像是上天的美丽杰作。只是俊美男子的脸色却是冷冷的,就连眼中也只有一片冰雪,没有任何表情,不喜不悲,他伸出骨节分明,白晰修长的手掌,轻轻接过鸽子,拿下鸽子腿上的竹筒,出小小的纸卷来。俊美男子轻轻瞄了下纸卷上的内容,就动作优雅的将其放到火上烧毁了,丹凤眼中的神情更加如同千年寒冰,冷漠犀利,凛冽,让向南的背弯的更厉害,浑身也不停的轻颤着。男子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这么一点小小的压力都承受不了,本王如何放心,将这江山都交给他啊。他终究是负了婉儿的这片心思了。”
俊美的男子站了起来,双手背负在身后,淡漠的眼神看到窗外,仿佛看到了很远的未来。向南小心翼翼的请示道:“摄政王,要将这件事,透露给郡主知道吗?”
没错!眼前的俊美男子,正是大元国如今最炙手可热的摄政王,也是昔日被传成恶魔般的九皇子灏溟宣。灏溟宣的神情微动,眼中出现少有的柔和,轻声问道:“郡主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一提到顾芊婉的名字,灏溟宣就感觉一大片思念如潮般涌来,好想立即,不顾一切的冲去看她,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哪怕只是静静的片刻相守。只是看着案牍上那一卷卷一册册正等着紧急处理的公文,他的眉头顿时都打了结,皱的死死的。灏溟宣突然有些厌烦这个身份了,当初是不想再受牵制,更想的是给顾芊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一个盛大美满的婚礼,所以才当了这个摄政王。没想到大元朝内部的问题那么多,已经被灏元庆这个无能无情的帝王,弄的千疮百孔,若再不及时修复,恐怕真的会引起民怨沸天,逼迫百姓造反了。他一上任又要面对朝臣们挑剔的目光,还要面对百姓们期待的心愿,压力十分巨大。仔细想来,竟是有十多天都没有去看顾芊婉了。虽然说礼仪上规定,两个人在成亲前一个月内都不能见面,但是他以前一向是恣意潇洒惯了的人,而顾芊婉也是一切随心的人。以前当溟王爷的时候,羡慕正常人的生活,现在变成了正常人,倒羡慕起溟王身份的自由了。人哪,真是不知足。向南的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但好像很犹豫,又没有说下去。灏溟宣的眸光一下子冷了下去,浑身的威压也释放出来,向南承受不住,卟嗵一声跪了下来,额头上汗珠直冒,出声哀求道:“王、王爷,不是小人不回禀,乃是郡主有交待,并不是什么大事,她自有分寸,所以让属下不要来打扰你。”
“本王说过,凡与郡主有关的事情,都是本王的头等大事,本王要时时刻刻,都知道她的每一件事情,你居然敢擅作主张,将郡主的事变成小事,向南,你的胆子真的越发大了。”
灏溟宣浑身的寒冰气势还不在不停的释放,向南感觉胸口像被人重重的捶了一拳,骨头都断掉了几根,直接吐出一口血来。“向南,你是一直跟着我的人,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当这个摄政王?天下百姓过的好不好,与我何干?大元朝灭不灭亡,与我何干?我只是为了让我的婉儿,活的更舒服更自由一些罢了。”
向南赶紧跪下来磕头:“属下错了,请主子恕罪,属下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也不想求饶,他也不想当狗熊,但是他感觉自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再不出声求饶,恐怕会爆体而亡了。王爷自从被郡主用太乙神针,进行七天七夜的治疗后,功力更加深不可测了,只要动动小手指,就够他受得了。“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灏溟宣终于收了气势,向南瘫坐在地上,感觉自己像活过来一样,刚才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就要死了。“瑞王约郡主今天下午在一家酒楼见面。”
向南小心翼翼的禀报,并且偷偷打量着灏溟宣的神情。只见他的脸上依旧是如万年冰山一般,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作为贴身侍卫的他却知道,王爷动怒了。这个瑞王真是不安份!“理由呢?”
灏溟宣手中拿起一册卷宗,一边翻看着,一边像是漫不经心般问道。向南再不敢随意揣测王爷的心思,只是低着头,战战兢兢的回道:“邀请函上只说叙旧,再无其它。”
“郡主怎么说?”
灏溟宣看似平静的眼中,渐渐已经漫上了风云雷电,就快要风雨大作了。“郡主跟属下说,原本快要大婚,不宜出去见客,但是最近瑞王在朝堂之上,颇不得意,她怕瑞王堕入心魔,反而与王爷您的期望相悖,更不希望他对王爷您产生怨恨心理,所以她必须要去见一见瑞王,顺便开解一下他,让他明白您的苦心。”
向南说完就连头也不敢抬,四周一片安静,静的好像连外面的鸟儿都没声了。王爷一定是生气了,哎,他也劝了郡主,王爷很在意四皇子,谁让郡主与四皇子曾是好朋友,而且四皇子还心怡于她。只是郡主却说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的话,还说相信灏溟宣一定会理解她的。向南心想,自己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却明白一点,身陷恋爱中的人都是不讲道理,并且没有理智的,郡主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想不到呢?“下午几点,一家酒楼,哪个包间儿?”
灏溟宣的声音,突然变得慵懒优闲起来,就好像以前他当溟王时,每当想要算计谁时,他就会这样。郡主,您千万别怪小的,小人也是不得已呀。向南哀嚎了一声,只得将时间地点都报了出来。“那就同一时间,帮本王订下隔壁的包间吧,不必说是本王要用。”
灏溟宣淡淡的说道。“是,是,主子!”
向南赶紧爬起来,就要往外走,背后却传来灏溟宣有些冷冽而幽远的声音:“此事,本王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你懂的。”
“属下明白,请主子放心。”
向南咬着牙连连点头,他哪里有那个胆子去跟郡主打小报告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