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玉娘以前最喜欢喊我万哥哥了，就算成了亲，她也只是在人前改口叫我老爷，私底下，都叫我万哥哥的。一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顾百万双眸通红，隐有泪光，注视着刘氏，仿佛透过她，在看李玉娘。“夫人泉下有知，一直掂念着老爷和五小姐，难怪会夜夜入梦嘱托妾好好照顾老爷和五小姐。”
刘氏也不禁红了眼圈，有晶莹的泪，一瞬滑落，看起来楚楚动人。顾百万立即将她搂进怀中，小声轻哄，那百般柔情蜜意，简直让刘氏受宠若惊。她低下头，眼中一闪而过的莫名光芒，随即勾了勾嘴唇，下意识用手摩挲了下自己的脸形。虽然当别人的傀儡和影子很不痛快，但是如果能够以此作为利器，为自己所用，也未必是件坏事，总比当个丫头，被人踩在头顶上的好。孟氏真蠢，明明知道那么多关于李玉娘的事，却不会拿来使用，非一心一意要和一个死人争宠。真是愚蠢之极，活该落得如此下场，她刘芍药可是很聪明的人，哼哼。“那玉娘还和你说过什么？”
顾百万满脸紧张的看着刘氏。“夫人说很挂念老爷和五小姐，希望老爷不要只为了生意，而忘记了自己的身体，要多注意休息。她还问婢妾，说老爷的腰伤有没有好一点？妾听了觉得很奇怪，最近老爷又没有出远门，也没有受伤，哪里来的腰伤？”
顾百万开始时还有些疑惑，但是听见腰伤二字，立即激动起来，眼中现出疯狂之色，越发相信刘氏说的是真的了。因为这腰伤一事，除了来福和现在禁足的孟氏，便只有死去的李玉娘才知道了。那还是他年轻那会儿，有次被马车撞到腰，落下的病根，只是十几年过去了，他也慢慢寻医问药康复的差不多了，现在也只有在大雨天气时，才会隐隐发酸发麻，其它时间基本都没事了。刘氏连这事儿都知道，看来是真的玉娘入梦了。“她不恨我，她还掂记着我的腰伤？玉娘，我就知道我的玉娘最善良了。还有呢，玉娘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夫人这三夜来，夜夜入妾身的梦，每夜都只是说些零零散散的话，有时候颠过来倒过去，无非是想让妾代替她，好好照顾老爷和五小姐。只是每每梦醒，婢妾都觉得浑身一片酸软寒冷，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也没有胃口吃东西。”
顾百万怜惜的看了看刘氏有些消瘦的脸，心中已经认定，那定然是玉娘的魂上了刘氏身的缘故。他赶紧吩咐来福去库房，取上等血燕来，交给红霞，让她去炖给刘氏吃。再过两天就是她的生日了，他想看到她健健康康的，从前就十分看重她，现在知道玉娘居然会入她的梦，想必是也十分信任她的，顾百万就更上心她了。用午膳的时候，刘氏对着满桌的菜肴，语气里不无惋惜怀念的说道：“咦，今天小厨房也做了这道金玉满堂？只是和五小姐那天做的，简直有天壤之别，自打上次吃过五小姐亲手做的，妾再去吃厨房里做的，简直就难以下咽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吃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