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重症监护室门口,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对聚集在门口的谭家人说道。“医生,你是在开玩笑吧?”
“这不可能…爸爸怎么会死呢…一定是你们没有尽力…”“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面对医生宣布的这个消息,谭家没有一个人能够接受。医生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耐着性子解释着。不过,他相信他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进去的,只能沉默的将手里的检查结果摆到他们面前。“你们不信也没办法。这是检查结果,你们可以拿去任何一家医院做鉴定。”
谭建业在得知这个噩耗之后,双腿就已经失去了力气,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怎么会这样…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会…”“老公,现在要怎么办啊?老爷子这一走,我的升职申请岂不是要泡汤了…”徐敏嫁到谭家之后,事业上就一直顺风顺水,眼看着就要升到主任的位子了,可偏偏老爷子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事。其实,他们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些年来,他们的日子能够如此顺遂,全都是因为老爷子的缘故。如今,他就这么走了,什么遗言都没有留下。以后他们还想要事事如意,怕是不可能了。她这么哭哭啼啼的,让谭建业听了就心烦。老爷子曾说过要把掌管家族财政大权的钥匙交给他,可到死都没有透露钥匙在哪儿,他还在为这件事心烦呢,哪里有空管她升不升职的问题。“你给我闭嘴!”
徐敏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瞬间给憋了回去。“大哥,还是好好儿想想,该怎么跟楼下的那些记者说吧。”
谭家老二谭建民不善言辞,遇到麻烦只会一味地回避,像应付记者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爱表现的大哥比较合适。谭建业看着静静躺在里头的老头子,莫名的心烦意乱。“一会儿你们都给我闭紧嘴巴,下了楼就径直上车,一个字也不许透露,听清楚了没有?”
“可是爸,这事儿瞒不了多久的…”谭临溪很早就被送去了贵族学校读书,和老爷子相处的时间少,所以,在得知谭宗明去世的消息之后,他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加上之前买车的事情被老爷子数落了几句,心里还不甘着呢。故而,还有心思在这儿说风凉话。谭建业狠狠地瞪了这个还处在叛逆期的儿子一眼,对妻子徐敏怒道:“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都会跟他老子顶嘴了!”
徐敏无辜受牵连,脸色很不好看。“怎么光顾着说我,儿子你就没份吗?”
老公在外头风流快活她也是知道的,但她在谭家享受惯了优越的生活,出门在外又总是被人捧着,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而离婚,所以忍气吞声多年。谭建业怕是也看透了她的心思,所以更加变本加厉。如今,老头子一死,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脾气就再也控制不住了。谭建业见她突然变脸,感觉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耳光。而且,还是当着其他家族成员的面,哪里肯咽下这口气。于是,冲动之下,他上前就给了徐敏一耳光。“徐敏,你长本事了啊?连我的话都敢反驳了!”
“谭建业,你打我?我跟你拼了!”
别看徐敏平时特爱装贵妇,但骨子里的粗鲁还是藏不住的。恼怒之下,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徐敏的指甲留的很长,一爪子下去就把谭建业的脸给挠花了。一时之间,两个人都红了眼,谁都不肯服输,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在楼道里扭打起来。医生护士在一旁看热闹,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劝阻。“啧啧啧…这还是省长公子呢,就这素质…谭家恐怕要没落了…”“真够野蛮的!老爷子刚过世呢,他们就敢这么乱来!”
“真想拍下来放到网上去,也好让大家看看这家人的嘴脸…”什么权贵高官,简直一文不值。在医院门口等候的记者不知道怎么听到了风声,一个个扛着吃饭的家伙冲上楼来。结果,刚一出电梯就看到这么奇特的画面,瞬间有些风中凌乱。“怎么回事?”
记者们一个个呆愣在原地,对视一眼之后,都很无语。不是说谭省长因伤过重去世了吗,怎么还掐起架来了?亲生父亲刚离世,做儿子的不但没有悲痛,还有心思在这儿跟自己的老婆翻旧账,算怎么回事?果真是家门不幸啊!“真是替谭省长不值!”
其中一个报道过谭宗明事迹的记者看到这一幕,不由叹着气摇了摇求。“有这样的后代,实在是悲哀!”
“谭老因公殉职,他的后人却在这儿给他丢人,也不知道他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得重新活过来!”
*“吃饭了!”
地牢之中,蒙面人按点送了馒头和水过来,顺便还带上了一份新出炉的报纸。谭宗明早已没了前几日的焦躁,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的。梁亚瑟扫到地上那份报纸,蹲下身子将它捡了起来。当看到头版头条上的文字和图片时,他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你在看什么?”
谭宗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总算是抬起头来。梁亚瑟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报纸递给对面的他。谭宗明半信半疑的接过报纸,淡淡的瞥了一眼。下一秒,便是不可置信的怒吼。“荒唐,太荒唐了!”
他明明还活着,这些记者却说他因公殉职,简直太荒唐了!“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他们居然也信?”
现代医学那么发达,他就不信他们造假能够造的那么逼真。梁亚瑟看到他还抱着一丝侥幸,不由勾唇笑了。“无中生有?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我看呐,世人已经相信了他们的说辞。毕竟,连你的儿孙都没有站出来说什么,可不就是默认了?而且你也看到了,你的好儿子好媳妇还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在医院里大打出手,根本就没那个心思去细想这其中的蹊跷吧?”
他一席话,让谭宗明苦苦支撑的最后一个理由也断了。他忽然身子一歪,直挺挺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