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倒是想想办法呀!”
谭家长子谭建业见他久久不吭声,急的都忘了他老人家定下来的规矩,上前一步催促道。谭宗明睁开眼,冷冷的盯着他。“想办法把钱找回来,然后呢?好让你再在外头大肆挥霍,包养小三小四么?”
“爸,你不是说不管我的私事的么…”被当众戳穿他包养情人的事实,谭建业显得很没面子,弱弱的说了一句。谭宗明哼了一声,将头撇向一边,懒得看他这副鬼样子。这就是他的长子,政绩上没什么好的建树,女人倒是玩了一个又一个,也不怕感染上艾滋病。不仅在生活作风上有问题,他花钱也是一把好手。今天给这个买名牌包,明天给那个送珠宝首饰。他也不想想,他一个小小的办公室科员,哪儿来这么多钱供他挥霍么?这不是逼着经济犯罪组往他身上查么。二儿子谭建军倒是没有作风问题,却读成了个书呆子,一门心思的扑在搞科研,也不知道帮着他分担分担。长女谭红英私生活糜烂,年纪一大把了,还跟很多小白脸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他说了好几次,她都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明着不行就来暗的,着实让人头疼。最小的女儿谭红玉倒是乖巧懂事,可惜红颜薄命,年纪轻轻就过世了。几个孙子孙女,也都是从小娇生惯养,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根本就不成气候。看着他们一个个打扮的光鲜亮丽的样子,谭宗明就觉得心口堵了一口气,上不得下不得,无法宣泄。“爷爷,我想要那辆跑车很久了,你买给我嘛…你若是不买给我,我就…我就离家出走!”
谭家长孙谭临溪一身机车服,耳朵上还戴了好几个耳钉,自以为很个性,但在谭宗明眼里却不伦不类,看着就让人糟心。“离家出走?很好,连威胁都用上了,能耐了啊。”
谭宗明语气不明的说道。谭家长媳徐敏发现老爷子脸色不对,忙拉住儿子的衣袖,小声的提醒道:“小溪,快给你爷爷道个歉…”“我有错吗?为什么要道歉。要不是因为卡里的钱突然不翼而飞,我也不会在同学面前丢了面子!”
谭临溪心心念念着带同学出去兜风,哪里会考虑到其他人的感受,这种伤人的话张口就来。谭宗明听完他的话,不禁怒极反笑。“你的面子还真是够大的!选的车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大牌!”
一个连上大学都还要走后门的黄毛小子,整天就只知道拼爹炫富,简直要气死他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没见你爷爷都黑脸了吗?想要车子还不容易?等过两天,我跟那家汽车4S店的老板打个招呼,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说不定连买车的钱都能省了!”
徐敏在车管所上班,平时跟汽车销售公司常有往来。再加上老头子这层关系,她觉得这都是理所当然的。经她这么一说,谭临溪总算是消了气。谭宗明揉了揉发胀的额角,此刻很不想再看到他们这些人。于是挥了挥手,将他们全都赶出了书房。“老童啊,你说我这些年来的隐忍和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这一刻,谭宗明忽然感到很迷茫。就算他将来爬上了那个位子,又能风光得了几年?等到了退休年纪不照样后继无人,过个几年就会被人遗忘得干干净净。“这些不成器的子孙,真是要气死我了!”
“首长,您先消消气,为了这么件小事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身为他的贴身警卫员,在他身边这么些年,老童可谓是最了解他的一个。“我怎么能不气!你瞧瞧他们,一个个都只会替自己打算…”“他们毕竟是在新社会长大的,没怎么吃过苦,自然不知道粒粒皆辛苦的道理。”
老童轻声安慰道。谭宗明长叹一声,忽然觉得这样的人生真是太没意思了。若是再不转移一下注意力,他怕他撑不到坐上那个位子的一天就要被这些不肖子孙给气得病倒。“去,给我好好儿查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不能明着查,那就利用他手里的人脉暗地里查。老童犹豫了片刻,应道:“首长,您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么?对方很显然是冲着谭家来的。会不会是您的那些政敌,或者…那一位察觉到了些什么?”
“若真是他有所察觉,肯定巴不得让巡视组查出我的私产,而不是偷偷的偷走这些钱。”
谭宗明气归气,智商还是在线的。“那么,是得罪了什么人?”
老童帮着一块儿推测道。“得罪人么…”谭宗明的思路瞬间清晰起来。要说他得罪的人,还真是不多。因为,他只会利用,从来不轻易与人结怨。唯一一个他主动去招惹的,就是萧家。莫非,这一切都是萧家派人干的?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他忽然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萧钺!”
“萧家现任家主?”
老童听到这个名字,迅速找到与之匹配的身份。“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谭宗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可是,我们跟萧家并无来往,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老童百思不解。谭宗明握紧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前的确是八竿子打不着,唯一能够得罪他们的,恐怕就是翠浓山这一件事了…”“翠浓山?”
老童听到这个名词,脸色都变了。“我把翠浓山可能在的位置告诉了梁亚瑟,谁知道他竟然会把怒火撒到我头上。”
谭宗明只是想试一试萧家的态度以及萧家军的能耐,却没想到,这个举动却让萧家记恨上了,还用这么决绝的方式来向他讨债。“那…那这该如何是好?”
提到萧家,老童也是颇为忌惮。“既然已经闹僵,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他萧钺不仁,就不要怪我谭宗明不义!”
谭宗明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心中生出一个歹毒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