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而又无聊的宴会,庄颜只觉得昏昏欲睡。“萧老,您给大家伙儿说两句吧?”
宴会举行到一半的时候,司仪将话筒递到萧老爷子跟前,说道。“我老了,说话不中听,还是不说了,让他们年轻人自己玩儿去。”
萧老爷子性子洒脱,并不拘泥,大手一挥,命人清场子,准备下一环节的舞会。“光跳舞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来点儿新花样?”
人群中,不知道谁嚷嚷了一句。萧老爷子听到耳里,颇为感兴趣。“有什么好点子,说来听听。”
“在场的男女嘉宾人数相当,不若以抽签的方式决定舞伴?”
开口的是一个剃着平头的年轻人,个头高,嗓门也大。他的提议,很快就得到了年轻人的支持。“萧老,您觉得呢?”
“确实有新意。江五,你去准备。”
萧老爷子点了头,事情自然水到渠成。江五这个人也是个妙人,并没有采取传统的抓阄的方法,而是命人去花园里采了两种不同颜色的花,又将这些花的花径上分别标上数字。然后将花的顺序打乱,分别放进两个盘子里供来宾挑选。“江五,做得不错。”
萧老爷子看着宾客们欢天喜地的选花,眼角的笑意更加明显。“都是老爷您教导有方。”
江五一脸谄媚的站在萧老爷子身后,将寿星捧得眉开眼笑。选好花的男女宾客们都显得有些兴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互相询问号码。“我选到了我的幸运数字八,不知道谁的跟我一样?”
“不知道哪位男士手里握着七号…”“希望别是个老头儿…”萧钺作为东道主,不用亲自去选,就有花朵送到他手里。“少爷,这是您的花。”
“有劳了。”
萧钺瞥了那花上的数字,嘴角浅笑。举着托盘的佣人朝着他眨了眨眼,笑着走开了。“萧少,你的是几号啊?”
跟萧钺相熟的几位年青男士凑到他身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的舞伴是谁。萧钺两根手指旋转着手里的花朵,将花径上的数字掩去,不想这么早就公布自己的舞伴。“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庄颜对跳舞真心没什么兴趣,故而一直躲在角落里偷懒,并没有去选花。然而,即便她躲得远远儿的,还是避不开别人的热情。“庄姐姐,这朵花是你的,我专门为你挑选的,拿着。”
胖男孩儿不知打哪儿弄来一只盛开的玫瑰塞到庄颜手里,不等她开口拒绝就乐颠颠的跑开了。庄颜看了看花径上的数字,一个阿拉伯数字九。这时候,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想必大家手上都有花了吧?那么,在场的绅士们,你们可以拿着自己的花,去寻找对号的舞伴了。”
于是,男士们摩拳擦掌一番之后,纷纷走向对面的女宾,开始寻找属于自己的公主。萧钺如王子般优雅的踏着步子朝着女宾方向走来的时候,不少女孩子都忍不住被他矜贵挺拔的身姿所吸引,面子薄点儿的,甚至都红了脸。也不知道,哪一个是今晚的幸运儿?庄婷紧紧的握着手里的花朵,脸色很不好看。不知道是谁多事,非得折腾这么一出。她是萧钺的未婚妻,他的舞伴稳打稳的就该是她!现在倒好,用抽签的方式来决定。万一他抽到的是别人,她如何能甘心?想到萧钺要搂着别的女人跳舞,庄婷心里就跟猫爪似的。“妈,他们怎么能这样!”
庄婷面色愁苦的站在姜月兰身边,小声的埋怨着。姜月兰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注意你的表情。不过是跳个舞而已,又不能代表什么。倒不妨表现得大方一些,别让人看了笑话。”
“妈,怎么连你也不站在我这一边…”庄婷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要什么有什么,哪里懂得隐忍二字怎么写。姜月兰叹了口气,看来她是真的太过溺爱孩子,才让女儿养成胸无城府的样子。“婷婷,这是萧老爷子决定的。你苦着一张脸,会让人觉得你对他老人家的安排有什么不满。”
“他们若真的尊重我,怎么会同意这种事情!”
庄婷不满的嘀咕着。“婷婷。”
姜月兰低声呵斥了一句,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家里吗?再这么口没遮拦,以后别想再让我帮你。”
庄婷轻咬下唇,好一会儿才将满腹的委屈咽下去,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姜月兰的衣袖,低声撒娇道:“妈,我知道错了,你可不能不管我…”“你若还想做萧家媳妇,就要听我的。”
庄婷是她唯一的女儿,姜月兰舍不得责骂,却也不容许她再肆意妄为。庄婷低垂着眼眸,认命的点了点头。“萧钺朝着这边走过来了,笑一笑。”
姜月兰眼角余光瞥到萧钺颀长挺拔的身影,轻扯嘴角提醒道。提到萧钺,庄婷的注意力果然就被吸引了过去。他一步步的朝着这边走来,步履从容,风度翩翩,傲人的风采让四周的莺莺燕燕也黯然失色。庄婷有些慌乱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生怕有什么不妥之处。继而又想到,莫非,萧老爷子早就有所安排,他手里的号码正好与她匹配?想到这个可能,庄婷的心跳突然加速,抑制不住的蹦跶了起来。可就在庄婷羞答答的站在原地,等着萧钺上前来牵她的手时,萧钺却止住了脚步。“请问,哪一位女士手里的花是九号?”
听到九这个数字,庄婷眼底的柔情蜜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舞伴,不是她,居然不是她…庄婷从美梦中醒来,脸色变得狰狞,看来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谁是九号?”
“我不是…”“我也不是…”站在庄婷附近的几个女孩子有些小小的失望,不时地向四周张望。她们到想看看,究竟是哪个幸运儿成了萧钺的舞伴。庄颜在萧钺开口之前眼皮子就一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萧钺就是冲着她来的,而且早有预谋。他是嫌她的麻烦不够多还是怎么的,非得让她成为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