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迟疑了一下,才说:“也不是很麻烦。”
与其说是事情太麻烦了,还不如说是他想要多花点心思,把东西弄的更完美些。宁然却以为他是不想让自己担心的关系,眉头皱得更紧了,下意识的咬紧了嘴唇。她心里乱的很,有心想问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可又怕问出口之后,要去面对塞西莉亚。这一阵子除了白慕年会时不时的说起兰斯的事情之外,宁然几乎是刻意的遗忘了跟塞西莉亚有关的事情。但这种刻意,就像是打开可乐之前不自觉的摇晃似的。越是压抑的久了,等打开瓶盖的时候,越是爆发的厉害。池宴见她这幅表情,意识到了他们说的可能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情,试探着问:“怎么了?”
宁然想了许久,最后才说:“他们那边,有提什么要求吗?”
池宴这下子是彻底确定了,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觉得最近能让宁然纠结成这样的事情,应该也就只有她生母的事情了。他有些好笑的说:“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最近忙,不是因为……不是因为他们的事情。”
宁然眨了眨眼睛,似乎想从池宴的表情里看出他是不是在骗自己。池宴对上她清澈的双眸,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柔软了起来,他小声说:“你男人我本事大着呢,他们不敢惹。”
宁然的脸忽的就红了,被池宴这突如其来的调戏弄的有些手足无措。池宴看她脸红的几乎都要烧起来的样子,忍不住笑的更开,伸手在她鼻尖上点了点:“不要多想。”
宁然现在又是害羞,又是尴尬,觉得自己刚才想么多真是太自作多情了。池宴这么个人,自然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她哪里就来的自信,觉得他是因为自己猜那么忙的呢……又想到池宴刚才调戏她的话,宁然脸上更热了,心砰砰砰的一直跳。她下意识的就想要跟池宴拉开距离,可现场就他们两个人,她一有什么动作的话,都显得太刻意了。宁然有些进退两难,池宴却比她更先有动作,他站起身来,走到文件柜前头,从里面翻出来几份已经盖过章的过户文件来。宁然的目光不自觉的跟着他转,然后就见池宴拿了文件之后,转身就递给了她。宁然接到手里一看,发现最上面的那张,是房屋转让的协议,地址正是她家的那套旧公寓。这是池宴之前就说送她的礼物,钥匙已经在她手里了,但明显是这份文件更重要。池宴示意她接着往下翻,宁然有些犹豫的又往下翻。房屋转让协议下面,是公司转让的协议。宁然被上面的受让方给吓到了,池宴送了她两家公司?她下意识的抬眼看池宴,池宴脸上的神色却是很平静,只是带着一点笑意,说:“给你当私房钱。”
宁然几乎是立刻把协议一股脑的都塞回了池宴手里,连着往后退了两步,才说:“我不能要。”
虽然一开始她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即使是现在她仍然不是自愿留在池宴身边。但池宴给她的钱已经够多了,还是她自己开口要的,所以……她不能再要这些东西了。说她傻也好,她是真的没有那种池宴钱多,拿了也没关系的想法。这种天降横财的感觉并不能让她觉得高兴,只让她觉得惶恐。她只是个小人物,池宴给她的那些首饰之类的东西,如果她有一天会离开,那么她一样都不会带走。但这些东西不一样,是实实在在转到她名下的,她不能接受。池宴走过来,轻轻拉起她的手,将文件放到了她手里,才说:“你是我未婚妻,手里没钱怎么行?”
宁然想要把手抽回来,却被池宴握住。她眉头紧蹙,反驳道:“我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这些我不需要。”
池宴却意外的坚持,他说:“那就学着需要,这些一点也不多。”
他渐渐握紧了宁然的手,说话声音缓慢而坚定:“宁然,你会成为我的妻子,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有你的一半。”
池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的看着她:“或者你应该这么想,我整个人都是你的,我的就是你的。”
宁然被他的话弄的心里一阵烦躁,池宴继续缓缓道:“反过来也是一样的,我们是一体的。”
宁然过了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说:“既然这样,不过户给我也是一样的。”
池宴摇摇头:“不一样。”
在他名下的东西,那所有人默认都只是他一个人的。但如果是给了宁然,实打实的把东西都转移到了她名下,别人才会知道她是多么的受重视。池宴说:“只有东西在你名下了,你才会变得重要,变得谁都不敢招惹。”
宁然想说她的底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怎么会光因为那些产业转移到了她名下就没人敢招惹她?想想席征,想想年双双,这些人是会因为这个就放过她的人吗?池宴知道这些道理宁然一时半会的可能还弄不懂,但他该做的事情,却是一样都不能少做。他不想让宁然在别人眼里,只是他养在家里的金丝雀。她是要当他妻子的人。池宴握紧了宁然的手,刹那间几乎希望时间就这样飞逝起来。然后他们就能这样牵着手,白头偕老了。宁然仍旧是眉头紧皱的,她知道池宴这是已经打定了注意了,她说什么都没用了。这让她觉得心里很慌,有些挫败,又有些其他什么东西,一时间她自己都分辨不清出。她脑子里乱乱的,池宴也正在走神,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过了一会之后,池宴才先一步回过神来,对宁然说:“就这么定了。”
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这几天我大概会比较忙,但是你不要多想,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池宴话语顿了顿,像是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却只是对宁然一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