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八宝肉也没能在宁然身上睡多久,因为如果要出席宴会的话,宁然就要开始准备梳妆打扮了。宁然其实有点无语,在这样的旧房子里塞满了高级定制的礼服,真的是很不搭的场景。老房子不大的客厅都被各种各样的礼服裙子给塞满了,娘炮化妆师一直在翻白眼,嗲声嗲气的说:“讨厌,这里都没加湿器,人家都要不能呼吸了啦!”
白慕年小声问萧让:“化妆师都这样吗?”
萧让也小声跟他说:“挺多都这样的。”
白慕年点点头,萧让又说:“不过你别看他这样,说不定回家就能抗好几桶水不费劲。”
宁然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忍不住回头去看化妆师,难以想象这人回家就变身壮汉,一口气抗几桶水的样子。反正每次出席宴会都要折腾,宁然虽然是还不能完全适应,但也开始逐渐习惯了。选衣服倒是用她操心,池宴跟萧让还有化妆师三个人的意见,就已经够热闹了。白慕年还跃跃欲试的准备也掺一脚,宁然不想场面继续乱下去,于是带着白慕年一起用逗猫棒逗猫玩。池宴是那种说一不二的,宁然怎么打扮,当然要听他的才好。可是萧让跟化妆师都觉得自己挺专业的,要么就是据理力争,要么就是碎碎念。折腾了好一会,他们三个意见才达成统一,主要是池宴镇压得当。宁然换好了礼服之后,妆发也需要费些功夫,所以虽然早早就准备了,但出门的是却是不早了。新的酒会地点定在一个私人花园会所里头,繁花掩映,环境十分怡人。宁然一行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整个酒会现场热闹的很,大家在花树中交杯换盏,谈笑风生。宁然跟在池宴身边,一眼就看到了被众人簇拥在正中的一位褐发蓝眼的外国人。他大概四五十岁的年纪,外貌儒雅英俊,身材高大,保养得宜。那人一瞧见了池宴,就撇开众人迎了上来,热情招呼道:“亲爱的池!我一直在等你!”
池宴脸上也露出了一点笑来,跟他轻轻拥抱了一下,才说:“抱歉,你也知道,女士总是需要我们等候的。”
埃里克爽朗一笑:“当然,美丽是值得等待的!”
接着埃里克又跟萧让打了招呼,并夸奖了白慕年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最后他才看向池宴身边的宁然,他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艳之色,赞美道:“上帝啊!简直是天使在人间!”
埃里克的赞美是那种纯粹的欣赏,像是在赞叹一幅油画,一件艺术品,没有半点猥琐的意思在里面。池宴笑着说:“英雄所见略同。”
倒是宁然本人被夸得十分不好意思。埃里克的目光在池宴与宁然之间来回看了看,感叹道:“你们俩可真是登对。”
池宴仍旧是很赞同:“的确。”
埃里克忍不住哈哈笑,然后说:“亲爱的池,你可真不谦虚。”
池宴说:“这并不是谦虚不谦虚的问题不是吗,我只是在赞同事实。”
埃里克:“好吧,跟我来,我想我必须要为你介绍我的夫人,让你也赞美我们俩一下。”
池宴笑着跟了上去,宁然自然要跟着一起,萧让则是带着白慕年先去拿果汁去了。宁然他们三人在花树间慢慢走着,埃里克一边走一边说:“我的夫人十分的害羞与内敛,这样的社交场合她不是很能适应,所以她现在茶室那里。”
池宴看了一眼宁然,说:“我的未婚妻其实也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
埃里克调侃的说:“那么接下来这两位美丽的女士大概会凑在一起抱怨我们。”
他们还没到茶室,却是遇到了一个人,那人宁然也认识。正是之前见过的年双双!年双双站在茶室前面的开满了不知名花朵的花树底下,静静的看着他们,准确的说,是看着池宴。她说:“池宴,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池宴却说:“你觉得,我们需要说些什么?”
年双双这段时间几乎要发了疯,虽然现在她的打扮仍旧美丽得体,妆容精致。但很明显的,她消瘦了很多,纤细的几乎要被封吹走。可是她神态仍旧是骄傲的,她目光紧盯着池宴:“你订婚了,难道连句话都不愿意对我说吗?”
“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年双双眨了眨眼睛,冷笑了一声:“好,既然你不说,那么我来问好了。”
埃里克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但看这个样子,就知道大概是池宴的风流债,于是他说:“池,我想我可以自己带着宁小姐去见我的夫人?”
池宴其实也不想宁然留在这里,于是点点头:“麻烦你了。”
埃里克耸耸肩:“并不,是我麻烦了你。”
他发请柬的时候,可没有想到池宴竟然还会有风流债的问题,所以压根就没有注意审查人员。不过他其实也是有点惊奇的,要知道在他印象里,池宴可以说是有些不近女色的。没想到忽然有了未婚妻之后,连带着风流债都有了。不过看样子,好像是单方面的债务呢。埃里克没有多言,而是带着宁然离开了。年双双没有去管宁然,在埃里克离开之后,她质问道:“你订婚,为什么没有请我?”
池宴说:“因为我不想把订婚典礼搞砸。”
年双双声音拔高了些:“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见不得你好吗!”
池宴眉头蹙起了来,露出些许不耐烦的神色:“如果我请了你,你会老老实实的看着我订婚?”
年双双嘴唇动了动,她的确是不能够老老实实的看着池宴订婚而什么都不做。池宴看着她的神色,便说:“你看,你也知道。”
年双双抿紧了嘴唇,眼泪一颗颗的掉了下来:“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池宴……”她声音里是平生少见的软弱,带着些许无助,十分的可怜。池宴却不为所动,他只是平淡的说:“那你怎么就不能不喜欢我?这是一样的道理。”
年双双有些崩溃的吼道:“这怎么能一样呢!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了!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
池宴四两拨千斤的说:“怎么不一样,我不喜欢你这么多年了,你难道感觉不出来?我难道没说过?”
年双双眼泪流的更急,胸口因为气息不稳剧烈的起伏着:“池宴!我恨你!”
池宴说:“只要你高兴,那你就恨吧。”
年双双看着他,一双眼睛里的火焰慢慢的熄灭了,她知道了,这个男人真的是不会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