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这样,你这不是找到听话的……好儿子了么。”
他这神态语气,简直像是在说白元洲找来一条好狗似的。白简西只当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他的注意力,都在垂着头的宁然身上。池宴注意到白简西的视线,面上刹那间被寒霜笼罩,握着宁然手的手,用力到有些发白。宁然疼的眉头紧皱,忍不住动了动手。池宴像是被惊醒,猛地放松了力道,闭了闭眼睛,才说:“我来也来了,该听的话也听了,现在我也有几句话要说。”
白元洲连声都没吭,他可不相信池宴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池宴说:“我决定跟宁然订婚,你要是想出席,我就给你安排位置。”
宁然霍的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白元洲听了以后抬手一拍桌子,动静大的吓人:“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伸手指着宁然:“就这么个!”
池宴扯出个笑,打断他:“我也只是通知你。”
现世报来得快,白元洲没想到才说出的话,这会就被池宴扔了回来。他愣了一下,才暴怒的回:“我不同意!”
池宴回望他,似乎在嘲笑他一样。他语气慢吞吞的,却是格外的气人:“现在你多了个儿子,年家那边,你也算是有个交代。”
白元洲咬牙切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讨债的东西!”
池宴脸上的笑意,忽然真切了不少。他本就生的极好,一双桃花眼带了笑,更是让人炫目。他说:“可不就是来讨债的么?”
白元洲被他这个突然真切的笑容惊到,又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弄的脊背一寒。池宴笑容不变,那些鲜血淋漓,有的人会忘,他却是忘不掉的。这些债,他终有一天,要加倍的讨回来。池宴牵着宁然的手,目光转向白简西。他虽然是坐着,可姿态,却是高高在上的。仿佛对面的白简西,还不如地上的蝼蚁尘埃。他嘴角轻动,对白简西无声的说了两个字。白简西却像是听得分明,他说——垃圾。白简西不闪不避,接下了池宴的这两个字。他既然坐在这里,再难听的话,他也有心理准备。现在不过是一句没有骂出声的垃圾而已,他受得了。在过去二十多年的日子里,他从来没有过想要得到什么。作为一个私生子,他天生就觉得对人亏欠,母亲闹出来那样的事情,他更是愧疚。在此之前,他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什么认祖归宗,会踏足这一方天地。池宴对他做什么,他都可以接招。但是千不该万不该,池宴不该对宁然下手!白简西眸中满满的都是红血丝,他甚至有些不敢去看宁然。那是他灰暗日子里的一道光,他小心翼翼的护着,连碰一下都要斟酌许久。现在这道光,却因为他,被池宴这个混蛋染指了!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画画的再好有什么用!最年轻的教授有什么用!不过就是个普通的教书匠!池宴一句话,就能让他丢了工作!没钱没权,他根本保护不了宁然!所以他坐在了这里,来拿这些原本不属于他的金钱跟权利。宁然手心冰凉,她目光落在自己脚尖上,余光可以瞥见池宴握着她的手。忽然,池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宁然惊得猛地一缩脖子,有些惊恐的回头看他。池宴的脸跟她贴的跟近,小声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猫戏耍在爪间的老鼠,不光逃不了,还随时都可能丢了命。池宴那双眼睛,似乎能看破一切,将她对白简西的心思全部洞悉,让她无所遁形。她不知道池宴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跟教授之间的事情,如果是之前就知道了。那池宴这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复仇。那她呢?她算什么?她最后会是个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