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妹不愿意再给刘嫚添麻烦,刘嫚对她已经足够好了,把她领进娱乐圈,又慷慨的让她和自己同住,给她省钱,为她着想,这么人美心善的女孩,如今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至少在苗小妹原本的生活圈子里,她接触不到这样的人。 她摇头道,“这是我的工作,我和剧组签了合同的,第一条就是要求我服从领导命令,我是一个新人,怎么能对工作挑三拣四呢,我以后还想继续在娱乐圈做全职化妆师,嫚姐,你放心吧,我干好我的本职工作,傅非倩也没有办法找我的茬,你等着我,我化完妆就回来。”
苗小妹来到傅非倩的化妆间,傅非倩坐在化妆椅上,三个助理站在后方,四个人都用眼角和眼白看她。 苗小妹一直从事服务业,她以前也给难缠的客人服务过,习惯了低声下气,她挤出专业的假笑,对傅非倩说,“我来给您化妆。”
傅非倩“嗯”了一声,“你不是刘嫚的私人化妆师吗?”
“我是剧组的临时化妆师。”
“哦,那你和刘嫚是什么关系?看你们走在一起,我还以为你是她的助理呢。”
“我们是朋友,是她介绍我来剧组工作的。”
傅非倩心里呵呵,刘嫚自己这个角色都是她男朋友向何路深求来的,她还自不量力的带一个人进来,这副没见过世面,占小便宜的嘴脸真难看,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 一个助理问苗小妹,“听说现在几个主角的妆都是你化的?”
“是的。”
傅非倩愈发觉得刘嫚有心计,先是用男朋友这层关系,硬挤进剧组,然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同时搞定了林知和田亚夫,接着派自己的心腹——这个化妆师上场,博取几个主演的好感,否则姜琳刚才为什么一味的向着她说话?她们才认识了一天吧。简直是一环套一环,难怪刘嫚能在短时间内爆红网络,她的脑子太聪明了。 傅非倩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才这么阴暗的揣测刘嫚。 她心里极讨厌苗小妹,她可没忘记这个土鳖丫头刚才嘲笑她的样子。但一想到之前那个化妆师把她化那么丑,那她宁愿换成现在这个“刘嫚的心腹”给她化妆,她对苗小妹说,“听说你昨天给姜琳设计的妆容让她很满意,看来你的化妆水平很高,我希望你给我设计的妆容,也能让我满意。”
苗小妹低眉顺眼,却说,“您和姜老师的妆容,我都会严格按照导演和剧本的要求来画。”
剧本说,初出冷宫的王昭君形容枯槁,面目犁黑,于是苗小妹选择最显黑黄的粉底;剧本说,王昭君精神萎靡,双眼无神,于是苗小妹把傅非倩的眼袋画得很深,眼线往下,显得的眼角下垂,还画出了法令纹;剧本说,王昭君身体瘦弱,形销骨立,于是苗小妹用更深的粉底,将傅非倩的下颚两侧打深,上镜的时候,就会感觉脸颊瘦凹进去了。 其实闹腾了这么久,傅非倩已经接受自己必须扮丑的事实,但当苗小妹画完,她看到镜子里的丑八怪,脸色骤变,厉声对苗小妹道,“你这个妆比先前那个化妆师化的更丑,简直丑爆了,我这副样子怎么上镜?你让我怎么拍?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刘嫚让你这样丑化我的?”
苗小妹被傅非倩一连串的质问,问懵了,傅非倩丑妆,加上她凶神恶煞的表情,简直比鬼还可怕。 “你不说话,是心虚了吧,”傅非倩先入为主,已经给苗小妹定罪了。 苗小妹回过神,急忙说道,“剧本里就是这样描述王昭君的,前期她丑,后期她会慢慢变美,这需要一个过程,跟丑小鸭变天鹅一个道理……” 苗小妹的话未说完,傅非倩一个巴掌就甩在她脸上, “还敢跟我狡辩,你就是故意的!什么狗屁丑小鸭,哪儿来这么多童话故事。”
苗小妹捂住脸,她脸疼,但眼神却十分坚定,她之前很畏惧傅非倩,结果被打了之后,反而不怕这个人了,她觉得傅非倩一点也不像明星,更她老家隔壁村经常蹲在村口歇斯底里的神经病。 苗小妹坚持道,“剧本让我怎么画,我就怎么画。”
“是刘嫚让你怎么画,你就怎么画吧。”
苗小妹不明白为什么傅非倩硬要把事情往刘嫚身上扯,她们俩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两人根本之前没有交集,不存在刘嫚得罪过她的可能。苗小妹不清楚改剧本的前因后果,才会这么想。 她要为刘嫚正名,“跟嫚姐没有任何关系,我化我的妆,她演她的戏,她不干涉我的工作,你这种无中生有的推测太可笑,丑化你,对我,对嫚姐有什么好处?”
事关刘嫚,苗小妹懦弱的性子竟也能强硬起来,她这番话听在傅非倩耳中,无异于火上浇油,她又想打苗小妹,被苗小妹轻松躲开,苗小妹心里冷笑,她长得呆傻,不代表人也是个傻子,任由欺辱。 傅非倩对三个助理吼道,“你们愣着做什么,快把她给我抓过来。”
三个助理被吼的一震,不等她们有所动作,个头小,手脚灵活的苗小妹已经打开化妆间的门,大喊道,“打人了,打人了,光天化日之下,无法无天了。”
她用尽自己最大的音量狂喊,连正在前面一个宫殿拍戏的导演演员们都听到了,更不提就在隔壁的刘嫚和姜琳。 刘嫚马上打开门,就看到苗小妹哭哭啼啼的望着自己,眼眶噙满泪水,好不可怜,而她脸上的痕迹,刘嫚再熟悉不过,她十天前才挨了两巴掌。 滔天的怒火,从刘嫚心中涌起,她冷冷的盯着追到外面来的傅非倩和她三个助理,傅非倩完全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丫头胆子这么大,居然跑到外面乱喊乱叫,而且她只不过打了她一巴掌,可她表现出来的惊恐和眼泪,仿佛她们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