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微微一笑,客气地说:“阮先生严重了,令公子这一次既然这么积极,那就让他去好了,我不会阻拦的。到时候我也会多照应他一些,请你放心好了。”
阮文德这么客气的理由,自然也是有这一层意思,希望叶飞能够多照顾阮旦。像他这样的公子哥吃点苦受点罪还是很有必要的,只是不能出危及生命的危险才好。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阮旦得到父亲阮文德的首肯之后,马上联系跟自己同行的人手,风风火火的出了门。而叶飞则不紧不慢,在阮家用过了点心吃饱喝足才踏上前往矿山的路程。而他之所以要去会会那个制药的人,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上次在矿区发生的投毒事件,至今为止还没有能够抓到元凶,有这么一个对药物如此了解的人住在山上,这嫌疑岂不是很大?从阮家到矿山的路程不算短,一路上雍荭问叶飞:“你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阮旦这会儿都已经领先我们很多了。”
叶飞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然后说:“你难道还真担心阮旦能够赶在我们前头,把事情给解决了?”
“虽然可能性是不大,但我还是觉得让他们抢先一步心里有些不爽。”
叶飞笑着说:“你多心了,阮旦这么风风火火的跑过去,没有碰见那个人算他运气好,要是不幸撞见了,那他就是妥妥的炮灰。”
“虽然我答应阮文德要对他格外照顾,但也架不住他这么火急火燎地跑去作死啊。我敢打赌,等到我们到达矿山之后,阮旦说不定就已经狼狈不堪地逃回去了。”
雍荭有些担心地说:“那他们该不会打草惊蛇吧?”
“不会的,阮旦充其量也就是一条可怜的小蚯蚓,又怎么可能值得人家在意的呢?”
这一路上叶飞把阮旦的秉性从头彻尾分析了一遍,虽然多了他这么一个拖后腿的累赘,但叶飞并不担心会因此而造成些什么不好的后果。等到他们的车子驶入山区之后,前面的道路就变得越来越泥泞残破。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时分,天色灰蒙蒙一片有点像是下雨前的阴沉。“这路越来越不好开了。”
雍荭开始抱怨起来。看着前面狭窄而绵长的道路,通往矿山的路况愈发艰险。听雍荭说平时很少有车入夜后进山,因为那样经常容易出事,看来果真如此。叶飞盯着手机导航,指示着说:“从地图上看,我们距离目的地还有四十多分钟的路程,没想到这里的路年久失修到这种地步,真是不可思议。”
之前几次进出矿山,叶飞都是坐着人家的车,因此并没有太直观的体验,但现在却深有感触。雍荭感慨着说:“没有人愿意出现修葺山道,这里不比南边靠近临市交通四通八达,发展自然会落后很多。”
“而且,这几年来投资、挖矿的有钱人越来越多,他们也划分出了不同的地盘,谁也不待见谁,因此冲突时有发生。”
“那你们为什么非要出售矿山呢?”
“本地氏族雍、傅、戎三家,早已经不复往昔的荣光,除了我们雍家还能靠着手头的老本勉强支撑意外,其他两家早已经没有了声息。”
“父亲他也是没有办法,不这么做整个家族都无法生存下去。”
雍荭提到本地氏族的问题,叶飞便问了一个有关这些家族跟古武世家的关联,没想到雍荭的回答出乎意料。“我们雍家的确有继承古武的传统,戎家也是,但傅家则跟我们不同。”
已经赶了两个多小时的路,早有些百无聊赖的叶飞顿时眼前一亮。如果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他一定很想听雍荭继续说下去。“在我还是一名学生的时候,就听说傅家是经商起家的一个大家族,跟我们继承古武的传统世家有所不同。直到我大学毕业之后,傅家就已经销声匿迹,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颓败的那么快。”
叶飞好奇地问:“难道傅家是一夜之间销声匿迹的?”
雍荭一边试着回忆,一边回答:“虽然这样说未免有些夸大其词,但也并不是无稽之谈。为此夏镇上有过一些传闻,说是傅家人天生带有一些遗传疾病,导致他们的族人寿命都很短。”
“也正因为这个传闻,过去数十年间极少有人愿意嫁入傅家,或者与傅家通婚,这也导致傅家门庭凋敝,逐渐失去了一个大家族的血脉承续。”
听了雍荭的话,叶飞想到了躲藏在花店的那个女人。他觉得这些传闻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或许只是带有恶意的乡间谣传罢了,在很多乡下农村里总会有这样那样不切实际的风言风语。的确,雍荭自己也只是道听途说,一知半解而已,叶飞便对她开玩笑说:“听上去好像是带有某种阴谋,多半是人们的谣传以讹传讹吧。等这次办完事回去,一定要请你父亲为傅家人治病。”
叶飞对软骨病没有太多了解,但他认为那种怪病并不是遗传性的疾病,也不至于会让整个家族彻底覆灭。雍荭说道:“你就放心吧,我父亲其实已经答应了。他说你之前救过我的命,所以你的要求他一定会办到,只是提到傅家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或许雍、傅两家之前有过什么恩怨吧,但现在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有什么仇恨是不能消解的呢?”
叶飞转过头看着山路边掠过的荒凉景象,淡然说道:“我来这里已经不少时间,也该到了将一切问题彻底解决的时候了。”
雍家、傅家、戎家、邢才良、那座引人贪欲的矿山,一切的根源都要连根拔起,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终于在天空降下淅淅沥沥的雨丝时,显得有些漫长的旅途也得以结束了。车已经进入到了矿山脚下,四周寂静无人,眼前一切萧索的景象。“已经入夜了,我们现在要直接去找那个人吗?”
“当然,你该不会想先在车里过一夜吧?”
雍荭说道:“我是无所谓了,不过这里这么大,下着雨视线又不好,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那就碰碰运气,我的运气一向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