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严辞回到老家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奶奶见到他,非常的高兴,见面就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过了一会,奶奶好奇问:“辞辞,你什么时候开学?”
严辞看着奶奶亲切的脸,笑了一下:“奶奶,要元宵后了。”
“那可以看元宵迎龙了。”
奶奶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严辞轻笑说:“对。”
奶奶又看向严六堡,拉起孙女的手,将孙子孙女的手一块握住:“你们在老家多住些日子。”
严辞早打算多住些日子,立刻点头:“奶奶,那是当然的。”
此刻,严六堡脸颊被北风吹得透红,发现她和哥哥的手被奶奶握在一块,怯怯得不敢动弹,暗地里却心花怒放,嘴角忍不住上扬。 有了奶奶的帮助,她再度握到了严辞的手,连笑容都明媚了几分。 严六堡视线落在严辞的手上,严辞的手很好看,手指也很修长纤细。 从小就喜欢他。 虽然这份喜欢,深藏在心底,谁也没有告诉过,但这一刻她就是认为,奶奶是知道的。 有那么一刹,严六堡脑袋是开心到空白的。 祖孙手相握的瞬间,只是一句欢谈,一个动作,一个微笑,人世间的温情悄然而至。 …… …… 老屋子就这样热闹起来。 院子里弥漫鞭炮声,接着大堂里大人小孩齐聚一堂喝茶吃饭,最后一起收拾碗筷。 不过严辞没打算立刻回县城,答应了奶奶留下住一段时日。 就这样严辞在老家住下来。 过年在老家,除了吃吃喝喝,和奶奶闲聊,也没什么事。 过了几日,严辞就决定带着严六堡一起去爬爬山。 这天出门,严六堡穿着白色针织衫,拉着严辞衣角,眼神略带好奇,问严辞: “严辞,我们要去哪爬山呀?”
严辞也没决定,想了下,说道:“要不,去我们的秘密基地看看吧。”
“嗯嗯嗯。”
严六堡轻笑点头,她不在乎去哪里爬山,只想听严辞安排,听后就跟着严辞去小时候的秘密基地。 …… 天气晴朗,秘密基地那棵古树没有枯萎,依旧充满生机。 程秀微说到做到,替乐秋恬将秘密基地守护得很好。 严辞来到秘密基地,站在古树的树根上,向山下俯瞰,发现半山腰桂花居然在盛开,非常不合时节。 说来奇怪,冬天桂花树还挂满雪白桂花,桂花一朵朵,一簇簇,像是银河里点缀的繁星。 “六堡,你快看,这个季节居然还有桂花。”
严辞语气略带惊诧地说。 因为他是第一次注意到老家的桂花在冬天也会开放,从前他没留意过这个细节。 “严辞,是桂花吗?冬天也有桂花?”
严六堡好奇地问。 “虽然奇怪,但这确实是桂花。空气里还有桂花香味,你闻到没?”
“没有啊。”
“你过来我这里闻,我这里能闻到,也看得很清晰。”
严六堡听到这,就朝严辞走过来,站在严辞身边,凑过脸来,闻到了花香,不由眯着眼笑。 空气里飘着桂花香,清雅的,淡淡的。 光闻到香味就很开心,更别说还可以看到阳光下的桂花。 严六堡笑得很甜。 过了会,严辞说:“我们走吧,也没什么好看的。”
严六堡伫立在原地,还在望着桂花出神。 严辞刚准备走,却发现严六堡原地不动,不由得奇怪地问:“走吧,你在发什么呆?”
严六堡回过神,转头看到严辞,眼神莹亮,好像在想什么心事。 “严辞,”严六堡忽然抿着唇说,“世界上有些地方冷有些地方热,每个地方都不一样。所以这个季节才会有桂花吧。”
严辞愣了下,笑着说:“应该是的。”
严六堡认真说:“这里的桂花喜欢在冬天开,是自然而然发生的。所以说,花开花谢,不一定遵循教科书里的规定。”
就像她觉得喜欢的人,也是无法控制的,不一定遵循谁的规定。 严辞一脸无语,弹了下她脸颊:“想什么呢,回家啦。”
严六堡垮下脸来:“哦。”
…… …… 天空还艳阳高照。 爬山从中午一直持续到黄昏,严六堡走了很久,感觉到轻微腿酸,就想找个地方坐。 严辞察觉到她游离的目光,问她是不是累了。 严六堡说是有点,不过找不到地方坐。 严辞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她穿了一身白衣服,不敢随便坐,怕弄赃衣服。而自己不一样,一身黑衣,哪里都可以席地而坐。 想到这里,严辞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放在旁边的石头上。 “六堡,你坐在我的衣服上吧。”
严辞指了为她铺好的衣服。 “你的衣服上?”
“对。”
“可是这样你的衣服也会脏吧。”
“没关系,我的衣服裤子都是黑色的,不是白色的,比较好洗。”
严辞说完,自己顺便席地而坐。 严六堡站着看着严辞,犹豫了会,忽然说:“严辞,我想坐你腿上。”
严辞愣住了,坐在地上,抬头看到她闪动的眸光。 严六堡站在原地,俏脸粉扑扑的,继续说:“严辞,你衣服弄脏也不好洗的。”
“嗯……那你坐我小腿上。”
严辞想了下,伸直小腿,给她坐。 这算亲密接触? 严辞觉得不算,因为只是坐小腿,他也不可能对这个年纪的六堡有想法。 虽然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此时他是什么心情,不过潜意识,绝对是开心的,不排斥和六堡亲昵,只是理智迫使他和六堡保持距离。 “那我坐了。”
严六堡开心地、忐忑地坐在严辞腿上,秀美的双腿微弯,呈现出好看的弧度。 原本严辞以为,她是要坐在自己小腿上,才伸直小腿,却没想到她直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秀美的黑发出现在眼前,匀称有弹性的臀传来奇妙的触感,透过神经元,在大脑变成愉悦的信号。 更不妙的是,抬头还看到她的雪白细腻的脸颊,在阳光下还有淡淡绒毛,好像还泛着光晕。 严辞瞬间就懵了。 这样可不行。 强烈的异性气息扑面而来,这个年纪的他,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 “六堡,你往后坐,别这么近。”
“严辞,你这么紧张干嘛?”
严六堡转头,看到了严辞的紧张,可她显然也紧张,声音都绵绵颤颤的。 “都说了保持距离,你还坐我小腿上。”
“不要,小腿都是骨头,坐得不舒服。”
“这样也不行呀。”
严辞一脸无语,想把她推远点。 可是严六堡被推了,反而着急了,不由噘嘴。 “我不要!”
她下意识地伸出胳膊,将严辞的脑袋,抱入怀里,紧紧的,不肯松开。 瞬间严辞就乱了思绪,没有任何感觉。 因为这样有点亲密,她也很害羞,脸蛋更红了,耳根都红透了。 甚至呼吸都不均匀。 “……” 严辞更加无语,很佩服她不怕死的行径,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 忽然就怀念上学时光了。那么多作业给她,她才没时间乱来吧。 但她的味道真的很香呀。 那种香很独特,难以形容。可能少女真有体香吧。 好像有点沉溺在这种香香的感觉里,无法抽身而退了。 “好了好了,回家了。”
过了会,严辞发出无奈的声音。 …… …… 又过了一日。 老屋院子里,严辞半倚在椅子上晒太阳,享受着太阳的暖意,神游天外,慵懒得不想动弹。 他不干净了。 不是身体的,而是思想上的。 昨天的亲密接触,导致六堡闯入他的梦里。 显然,梦里肯定发生了些什么。 此刻严辞回忆起来,真的是糟糕透顶。第一次梦到对六堡做坏事,当时好像什么融为一体,感觉不对劲,热热的,第二天起床就要洗內裤。 而且这是他第一次洗。 他忽然有强烈罪恶感,感觉自己不是好的榜样。 回到老家后,妹妹是和妈妈、奶奶一块睡的,他和爸爸一块睡。 严辞知道,幸好是这样,不然他起床洗裤子那副样子,被六堡看到,真丢死人了。 话说思想总是临先于行动,他这算什么? 严辞捂着额头,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头有些疼。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莫名对六堡有奇怪的感觉,随着岁月流逝,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他比较理智,一直认为六堡依赖自己,可能是恋父情结,从小她就缺失父爱。 可他又是为什么会梦到六堡? 看着天上的云,依旧纯白,一片片地飘过,可他却没心思欣赏风景。 不再是小时候那样纯白,或许是成年人的思想,被青春荷尔蒙放大了。成年人重生到青春期,循规蹈矩很困难,容易胡来倒是真的。 严辞摇头,很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有点不喜欢自己这样,被荷尔蒙支配。 …… “严辞,你在晒太阳吗?”
这时严六堡走到院子里,没有靠近严辞,只是在不远的地方,眨了眨眼睛。 与严辞相反,她今天反而开始保持和严辞距离,昨天的事她后知后觉,也觉得害臊,不好意思。 这样若即若离,搞得严辞反而不习惯,有种被玩的感觉,但显然是错觉。 “六堡,你也想晒太阳吗?我椅子让给你。”
严辞不动声色,坐起身。 眼看严辞要让位置给她,严六堡赶紧说:“不用啦,我不晒太阳。”
严辞闻言,正要靠近她,她就直接溜了。 严辞:“……” 算了,说要保持距离是他,难受的是他,自作自受罢了。 …… 这样又过了几日。 两人关系才恢复正常。 这天晚上,严辞在奶奶房间看电视,严六堡再度盘腿坐到他身边,挨得很近,抬起雪白的手,挽着严辞的胳膊。 怎么又来了? 她总这样,有时近有时远。 严辞有点无语,还有点不自在,不过也没有拒绝。 电视里,电视剧正放到一个男女接吻的桥段,严六堡脸颊瞬间涨红,眼神躲闪开来,不过手还挽着严辞胳膊。 只能说电视剧情不凑巧,这样子确实尴尬。 严辞默默吐槽,表面还是无动于衷。 …… …… 严辞和严六堡两人这样不避讳,其他亲戚都看在眼里。 看电视的除了奶奶,还有大伯母,二伯母。 大伯母离开后就悄悄和黄美怡说:“你家两个娃是真亲。”
黄美怡不懂怎么说,只是回答说:“他们兄妹感情深。”
大伯母说:“兄妹也没这样啊,我看别家这个年纪,哪个不打起来。”
黄美怡说:“那不一样,我家懂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