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因着岁月渐渐长大,严辞很快开始读四年级,不过他上几年级都没什么区别,都是自己学钢琴、学英文、看书写字,并不需要老师。 闲时,也试过写高考卷,堪堪达到本一线,显然达不到他的要求。 说实话,这年代高考卷比后世简单多了,严辞经过了后世的摧残,重活后又有几年的学习,并没有觉得困难,只是他题目训练量太小,知识点还记不太牢固。 按照严辞计划,除了学习外,每年都写2本20~30万的长篇小说,不是不想多写,没有那么多精力,因为他年纪尚小,正是长身体的阶段,得有更多的时间做室外运动。 写书赚来的钱,就让家里去大城市买房,或者是买股票,等待着房子和股票升值,一切按计划有条不紊地执行着。 黄美怡这边,服装店生意也是越来越好,赶上旺季赚了好几万。 不久后,她又在县城里创办了一个服装厂,正好是城市化进程最如火如荼的时候,订单生意也很快开始井喷。 这并不是因为她聪明,而是赶上了好时候,只要脚踏实地,就能赚钱。 日子就这样静静过着。 至于故乡,严辞每次回上溪村,发现老家人越来越少。 许多乡下人通过打工,在县城买了房,宁愿做城市蝼蚁,也不愿意归乡,也有一些人选择在老家盖房,但不管怎样,金溪小学的学生数量开始渐渐萎缩,是不争的事实。 严辞离开了金溪小学,很多学生也走了。 不过奶奶一定要留在乡下,孑然自处,仿佛这辈子都要做守村人。 而在实验小学,严辞也孤独,他是有些名气,可也没什么特殊待遇。 虽然随性平和,没有架子,但名气让他和周遭格格不入,一般学生也没靠近他,自然没什么朋友,大家只知道他字写得漂亮,成绩让人称赞。 不过严辞喜欢这样,自己过自己安静的日子,宠辱不惊,怡然自得。 前世就像泥土挣扎的根,重活后长出了灿烂的花,现在他不需要依赖他人,即便是一个人,也不会感觉无聊。 心中有阳光,因而能常微笑。 …… 光阴荏苒,转眼又一年过去。 严辞和严六堡没有上五年级,一起跳了一个级,直接去读六年级。 之前严辞和严六堡谈过,不一定需要跳级,可是严六堡一定要跳级。 严六堡性格如此,不计较自己得失,却在乎身边的人是否高兴,总觉得是严辞是因为自己不跳级,就不想拖累严辞。 当然,这些话她就心里想想,并未告诉严辞。 这年月,跳级没有限制,只要学校那边同意,还是轻而易举,不像以后想跳级都不允许。 严辞跳级的那一天,告别了原有班级,林初萝当场愣住,佯装无所谓的样子,但回家后,回到自己寝室,关上门不出来,望着窗外的蓝天,眼泪湿润了眼眶。 她并没有向妈妈透露心事,独自伤心着。 年幼的喜欢,像是晨曦里薄雾,诞生于日出之前,大多终将随着岁月消散。 但从那天起,林初萝开始努力读书,特别是认真学数学。 之前她就只是外动力不够而已,并非不够聪明。 碍于面子,分别后,林初萝没找严辞。 另一边,对于严辞来说,虽然和林初萝并不在同一年级,但在学校偶尔在校园里会撞见几次,每一回林初萝都会对他笑,明媚动人。 林初萝有时路过他的教室,目光对视在一块,成为童年的暖色回忆。 花季到了,林初萝也开始发育,严辞亲眼见证她越长越好看,变得楚楚动人的小女神。 雪白的脖颈像是轻云笼月,黑亮眼睛的如萤火藏着夏夜的秘密,似曾相识的音容笑貌,越来越像是那朵瑰丽的玫瑰花。 严辞怕断了林初萝的联系,还是回去音乐机构那边,假装练习钢琴,实际和她聊天说话。 林初萝喜出望外,假装不在意,一起和严辞练钢琴的同时,也问严辞数学题。 严辞发现林初萝数学水平进步很快,还先学了六年级的数学,这让他十分惊诧。 询问之下,林初萝才扭捏地告诉他:“我也想跳级。”
严辞惊诧:“你也要跳级?”
林初萝点头,眼神如暗夜微火闪烁:“你能跳级,我也能跳级,我才不比你差。对了严辞,你要去哪所中学呀?”
“五中,毕竟县城初中最好的中学。”
严辞无奈地说,原来是要和他比较,却忽略了女孩子想和他一块上同一所中学的意思。 林初萝默默不说话,却忽然笑如空谷幽兰,芳香一阵阵袭来。 而对于严辞的练琴,作为老师的古丽佳汗说他很有天赋,可惜没有从小练习,不让有机会成为郎朗那样的钢琴家。 听了,严辞只是笑笑,他并非有天赋,而是多活了几年,思维比较成熟罢了。 …… 童年是一段有趣的时光,也很快就会消逝,严辞终于快小学毕业了。 在小学最后一年,几个小孩开始迷上了游戏,周末常常到严辞家玩游戏。 严辞毕竟是老手,老是赢,乐秋恬玩不过,就耍起赖,在严辞玩游戏时,一直挠他痒痒。 于是严辞打她屁股,让乐秋恬脸红了好一阵。 除了游戏,就是一起看电视。 本来没什么,直到有一天,乐秋恬看着古装电视剧,却看到某一个情节,无法理解,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来。 严辞见她苦恼,问道:“你怎么了?”
乐秋恬不可思议地说:“严辞,为什么电视剧里大人,睡一觉就有孩子了? 严辞无言以对,原来她是不解这种事情,的确过程是电视是没有拍清楚,小孩子看了容易稀里糊涂。 大人基本不会教小孩子这些知识,这时代没有手机,很少接触互联网,小孩子纯得像一张纸。 面对乐秋恬的疑惑,严辞只是说:“对,所以男生和女生才不能一起睡觉。”
乐秋恬忽然想起了什么,瞳孔震惊地说:“严辞,上次貌似我们几个睡在一块了吔,也就是说,我们都会怀你的孩子?”
严辞呃了一声,思维顿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们还只是小孩,不会的。”
乐秋恬面色凝重地说:“也就是长大后,我们就会生了?”
严辞一脸无语地看着乐秋恬,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优秀,你的理解能力简直满分。 听着严辞和乐秋恬之间的对话,严六堡和林初萝都安静下来,客厅陷入古怪的氛围中,电视剧突然就不香了。 严六堡看了看林初萝,又看了看乐秋恬,欲言又止。 林初萝抿了抿唇,一时没话说,不过眉头也蹙起,脸红了又红。 原来和男孩子睡在一块会生孩子? 空气突然安静,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严辞见到这一幕,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她们的观念,说:“放心了,不会啦,难道你们没和其他男孩子在一张床睡吗?”
乐秋恬摇头说:“没有。除了爸爸就你呀。”
林初萝沉默不说话,看她纠结的样子,大概也是没有。 严辞翻了一白眼:“反正你们要记得,你们长大后生孩子和我小时候的行为无关。”
乐秋恬顿时急了,生气地说:“严辞,我们都在你家,和你一起睡午觉好几回了,你不能做负心汉,要对我们负责!”
“什么负责?都说不是那么回事了。”
“那是怎么回事?”
“我一个男孩子不方便和你们说。”
“严辞,我懂了,你是坏蛋!就是想抛弃我们!”
乐秋恬咬牙切齿,语出惊人。 严辞差点没呛死:“别胡说。”
林初萝默然许久,脸颊却很烫,或许是被吓到了,眼眶有泪打转。 唯独严六堡因为上次看过电影片段,知道了些门道,相信严辞的话,不过也是不好意思说。 严辞看着乐秋恬和林初萝要哭的表情,最后只好无奈地说:“好,以后你们生孩子,我都负责。”
“这还差不多。”
乐秋恬鼓着腮帮子。 林初萝目光黯然收敛,看着眼前漂亮的少年,没想太多,还是接受了。 很快几人陷入沉默。 到了睡午觉的时候,三个小女孩却脸颊绯红,刚才的话什么触动了她们内心花园。 先前几个人睡在一块,觉得很自然,没那个意识。 可今天却不一样,好像突然通了人性,乐秋恬和林初萝脸心脏狂跳,面对严辞害羞得别过脸去,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严辞感到好笑,明明他没做什么,就躺在一块,可是她们却不这么认为,天真有懵懂地认为,是那么一回事。 不知过几年,女孩回忆今天的一幕,会作何感想。 严辞想离开,但又想逗她们玩。 真是奇怪,一次看电视,推动小女孩忽然成长起来。 其实这个时代的很多孩子,都会遇见这样的问题,对异性好奇,却又不了解异性,有限的知识都是从电视上了解。 在初中,可能机缘巧合接触互联网的神秘网页,打开新世界大门,但也有没法玩电脑,又没有手机,纯得不得了的,大学还不明白那点事。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几人躺在一块渐渐睡着了。 严辞看着身边几个女孩,都很好看,都在沉睡。 严辞表情从容,因为今天的事,却忽然产生奇怪的念头,是不是可以长大后也这样在一起。 但很快就摇头,觉得这样是多情到没涯际。 最后,他也犯困睡着了。 等到严辞醒来,却发现身边林初萝望着他的脸,小手擦着眼角的泪水,长长的睫毛挂着泪珠。 见到严辞睁眼,林初萝眼睛凝视着严辞,忽然楚楚可怜地说: “严辞,你都和你这样了,你要永远对我好。”
严辞说实话,那一刻吓了一跳,没想到林初萝这样当真了。她的这句话,随着此刻窗外的阳光,一点点,一滴滴落在他心里。 “你怎么哭了?”
严辞拭干她眼泪,握着她肩膀,决定不逗她玩,想告诉她实话,哪怕有点难以启齿。 可这时,林初萝却忽然含着泪笑了,钻入他的怀里,柔顺的头发盖住了胸口,像是撒娇的女朋友,笑得比棉花糖还要甜。 严辞闻到了香,感受到怀里软乎乎的,没敢动。 然后第一次揭竿而起。 六年级的他,终于开始了不安了。 此刻林初萝安静笑着,来自基因的本能教会了她害羞,无师自通一样,眼神发抖,脸颊发烫,红得像是苹果。 墙壁上钟声滴滴答答,却赶不上心跳声的低诉。 心跳加速,时间就好像变慢了。 安静了好一会儿,严辞正想说什么,旁边乐秋恬忽然叫起来:“你们在干什嘛?!”
林初萝瞬间魂飞魄散。 严辞眼睁睁看着林初萝又离开他的怀抱。 严六堡也应声而起,不过她没看到事情经过,一头雾水。 好了,有了乐秋恬捣乱,彻底解释不清了。 一个人他可以说,面对三个人,严辞真难以启齿,特别三个人之中还有妹妹。 今天没解释,以后他忘记了这件事,也没解释,于是就这样误会下去,一直到初中,几个女孩才后知后觉,却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说来这个时候,严辞和严六堡读六年级,林初萝和乐秋恬读五年级。 自从林初萝下定决心要跳级,乐秋恬听说了这件事,也发出豪言,也要跳级,到时候不上六年级,直接和严辞上初一。 不过严辞并不相信活泼好动的乐秋恬能做到。 …… 很快,小学毕业了。 在严辞小学最后一个暑假,几人又在严辞家模仿古装剧,玩起过家家。 当然,因为严六堡,所以古丽佳汗不觉得林初萝去严辞家有什么问题,因为她觉得是,女儿是找严六堡玩的。 以后她就后悔了。 过家家,演古装戏,用床单当古装,说来幼稚,但五年级的乐秋恬明显没长大,非想玩。 严辞演皇帝,不过谁当皇后就争论起来。 乐秋恬一定要当皇后,林初萝非常不满,觉得皇后是母仪天下,乐秋恬才不够资格当皇后,让乐秋恬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我就是要当皇后。”
乐秋恬气势汹汹地说。 “要当也是六堡当呀。”
林初萝鼓着嘴,不甘示弱,却也没好意思说她想当皇后。 “六堡是严辞妹妹,是公主,才不是皇后!”
乐秋恬撇着嘴,逻辑思维清晰。 “我们是玩过家家,又不是真的。”
林初萝蹙着眉。 两人各据一词,谁也不服谁。 这些话却忽然触及到严六堡的内心,换来了她的沉默不语,隐隐感受到有些难受——她只是公主,并不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