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去学校的路上，严辞看着身边的乐秋恬——此刻她微笑着，疑惑着，困惑于妹妹元气满满的样子。 不得不说，乐秋恬的表情总是生动，不掩藏她内心的想法，不过同样的，依稀有些稚嫩。 严辞透过她的眼，想起了童年时和她一起看过的黄昏，能感受到自身内心的彷徨，担心未来就见不着这样的脸了。 回想过去，和乐秋恬缘分不浅，小学，初中一直在一块。 严辞不由无奈。 可能是心里年纪大了，开始害怕离别，人生就是这样，越了解人际关系的脆弱，越对少年时真挚的感情看重。 说他花心，或许是吧。 现在晨风拂面而来，过去记忆却温暖如被，这让他意识到，他对乐秋恬也好，林初萝也罢，都是超越欲望的情感。 小时候一起踏青，在秘密基地下约定一起长大，那是他至今最难忘的事，或许这辈子可能都会禁锢在这份美好里。 没有将这份情绪挑明，严辞想这辈子的旅途还很漫长，还有时间。 …… 时间在走。 到教室里，严辞坐在靠窗的位置，静静地听着老师的催眠，看着操场，看着食堂，看着落满花的校园小径，想起了元旦晚会上的光，运动会落下的雨…… 窗外有一排梧桐树，风过时，哗啦啦一阵响，会让他回到现实。 “毕业了再说。”
严辞是这样和自己说的，反正对他而言，勇气足够，不至于毕业没有联系。 初三下学期这段日子，严辞总感觉节奏快，时间过得比往年更快…… 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就在胡思乱想之间，就过去了一个春天。 天气也越来越不太令人满意，连续一个月的艳阳天，每天到教室都感到脸在冒汗。 当然，和妹妹还是同桌，妹妹自习课总是戳他，请教他问题。 下课后，试卷在风中翻阅，同学间总是笑着闹着……妹妹会托着下巴，一双莹亮的双眸看着他，时不时扑哧一笑。 有次问她，为什么突然发笑。 她说：“因为我解开了难题。”
说实话，她能有什么难题，她成绩长年累月在年级前三。 因此，严辞能隐隐察觉到她开心的真正原因。 有时候，看着她好看的脸，毫无征兆地想要拥抱她，就和那晚拥抱一样，有过一次，就想有第二次……食髓知味，大抵如此。 这时候，就要克制心里奇怪的想法。 青春期，春心萌动再正常不过了，只能这样说服自己。 然而在学校没有问题，在家却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有次周末，严辞午睡，毫无察觉的时候，她又钻到自己怀里，想一起睡。 可能是闻到她的香味，严辞睡着时，居然梦见了春风十里，百花盛开的美景。 记不清具体的景象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梦里不是他一个人，是和女孩一起躺在草地上。 那时，阳光覆盖女孩的眼睛，亮亮的，好看得令人心碎。 这样的梦是讨厌的，因为做梦的时候，大脑是失去理智的，无拘无束，什么都想做。 比如说想亲吻女孩的唇。 说来也是佩服自己，明明脑海里都是少儿不宜，重活后这么长时间，连和女孩接吻都没有，只能用雨的梦境，来慰藉心灵。 然而美梦还没做够，严辞醒来就发现，女孩紧紧依偎着自己。 严辞懵了一小会，然后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怀里的少女。 她的唇很润，脸颊很嫩。 那时候，一种难以言明的冲动攫住了他。 疯了，真的要失去理智了，想着趁着女孩睡着，亲吻她。尝试低下头，又退回来了，可她没有醒来。 心里斗争了会，果然还是希望她没醒来。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严辞感觉到手心有点汗，还是决定亲一下。 没办法，太可爱了，太喜欢了……以后一定要娶她，亲亲也没什么关系，是吧？ 而且她睡得这么香，是不会注意到他这些小动作。 “我在怕什么？”
严辞嘴里嘟囔了一句，还是撑起胳膊，俯下身体，在她额头轻轻一落。 那感觉好软。 姿势有点别扭，但心里就是很满足。 这会儿，严辞意犹未尽，又顺着她的鼻翼往下，将她鼻尖轻轻一含。 做完这动作，严辞收手，低头一看，居然发现女孩的脸颊微微泛红了。 那一刻，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严辞脑袋嗡了一下，感觉做坏事被人抓到了，正人君子的形象全没了。 不过女孩刚刚应该睁开眼了吧？ 此刻女孩却再度紧闭，显露出睡着的样子，嘴唇倒是下意识抿了下，仿佛努力不让自己紧张。 这是干嘛？ 严辞看着她这样，意识到什么，感觉心里的防线一点点松开。 似乎只要自己愿意，什么都可以做，别说是亲吻脸颊，嘴也是可以的。 可是这个念头，还是被理智取代。 太小了她。 严辞准备下床，严六堡却睁开眼，眼中充满着露水。 “你刚才亲我了。”
她喊了声。 严辞闻言，有点尴尬地点头：“嗯。”
她问：“亲哪里了？”
严辞想了下，可能她刚醒来，只察觉到她鼻尖被亲，于是说：“你别生气，我就亲了你的额头鼻子。”
瞬间，严六堡满脸通红，眼睛微微闪烁。 严辞能感受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嘴唇上。 这时候要说什么呢，还是不说了，严辞轻轻咳了几声，说要去洗把脸，就这样走了。 这样算不上逃跑？ 没办法，女孩太小，以至于使得他觉得是在干坏事。 洗完脸，冷静不少，可心底还是有无与伦比的体验，这就是和喜欢的人亲近的感觉吧。 然后这次以后，妹妹就叫自己坏蛋了，这个称呼一直到毕业都没有改过来。 坏蛋就坏蛋吧。 严辞是无所谓的，因为他发现，还是做坏人比较舒心。 在亲的时候，严辞忽然明白，什么自己是正经人都是幻觉，自己并不想做正经人。 然后下个周末，午后阳光暧昧的时候，严辞发现她还是会过来一起午睡，还叮嘱自己不能亲她。 每当这时，严辞都当作没听到，就在她睡着时，亲她雪白的脸颊。 谁让你喜欢自己靠过来。 这是鱼自己入网。 …… 和妹妹亲近一些，和其他女孩子自然会远一些。 说实话，可以和喜欢的女孩亲近，想出去玩的心思都淡了些。 不过显然，一直这样不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不能再进一步了。 周末严辞还是尽量带着妹妹去新华书店一起学习，并且叫上乐秋恬和林初萝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