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让你别乱走么?”
白慕清看着她,眼底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事实上,他已经用这种眼神看了颜伊雪三天。自从将人带回去之后,他就总觉得这人和自己在国外的母亲有着极其相似的地方。自己长得像父亲,所以他和颜伊雪看上去也没有很像。“我只是随便走走,又没有给你添麻烦,你既然撞到了我,不是说为了赔礼么,怎么这点事情都要限制我?”
颜伊雪不客气地怼回去。白慕清闻言蹙起眉:“最后一次,宴会结束,你就可以走了。”
颜伊雪撇撇嘴,什么都没说。她醒的时候已经从凉城到了洛城的一处别墅,她以为自己撞大运了,看到面色不善的白慕清的时候,一下子清醒过来。这个人有的时候眼神很像颜小欢那个贱人依仗的顾北寒,但是气场又更温和一些。颜伊雪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说那种生气的话,她也不怕。而且这个男人也不会生气。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颜伊雪看着远处的颜小欢:“哼,今天不让你出点洋像,我就算白来了这一趟!”
颜小欢猛地觉得背脊一凉,有一股杀气,她转头,一个服务生正好走过来,挡住了颜伊雪。“先生要喝点什么吗?”
颜小欢的视线被盘子里五颜六色的鸡尾酒吸引去了。“啊,我要……”“不用了。”
顾北寒冷冰冰地拒绝,服务生抖了抖,连忙离去。太可怕了。神奇的是,虽然顾北寒的气场总能震退别人,颜小欢却完全察觉不到似的:“为什么不让我喝?都是免费的,顾先生都舍不得!太小气了!”
颜小欢气鼓鼓地看着他。顾北寒扶额。“你的酒量,喝醉了谁抱你回去?”
“你啊!”
颜小欢脱口而出。顾北寒怔了怔,有些想笑,心里微甜。自己不是舍不得酒,是舍不得让她喝醉。喝醉的小样子只能自己一个人看见。“不闹,今天有正事,给我少闯祸,懂?”
颜小欢嫌弃地俯身趴在顾北寒的轮椅后面,拽拽他的衣领:“那你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带我去吃洛城的烤鸭,我在电视上看到,好好吃的样子。”
顾北寒的眼底有些笑意:“好。”
颜小欢满意了。“哇……快看,好漂亮。”
桌子上用水晶杯堆着出一个高高的小山,一个侍者站在楼梯上,正拿着一瓶红酒从最顶上的酒杯缓缓地倒下去。顿时红酒像瀑布一样,慢慢流到最后一层杯子里。这种场景一般只有婚礼上才会有。但是颜小欢没有参加过婚礼,看得眼都直了。“顾先生,我可以去那里看看吗?”
颜小欢用小鹿一般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顾北寒。顾北寒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自己似乎现在都没给颜小欢一个像样的婚礼。“你去吧,让程岸跟着你。”
颜小欢开心了,在顾北寒的脸上啵了一口,乐颠颠地带着程岸过去了。颜伊雪不动声色地跟了过去。顾北寒伸手摸摸自己温热的脸,心下一片温和。“先生,顾老爷子。”
保镖在一旁提醒。顾北寒转头看去,顾老爷子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上拿着一杯紫砂杯子装着的热茶。有人走过来,对顾北寒恭敬地鞠了一躬:“大少爷,老爷让您去别墅后面谈话。”
顾北寒冷笑:“倒是比我心急。”
保镖推着顾北寒的轮椅,去了别墅的后园。夜风沙沙地响起,后园此时没有人,与热闹的宴会相比显得十分冷清。顾北寒坐在轮椅上,面前是拄着拐杖佝偻着背却又神采奕奕的顾老爷子。“你到底想怎样?”
顾北寒冷冷道。顾老爷子笑了:“呵,你就是这样对你的爷爷说话的?”
“把我母亲害死的人,不配做我爷爷。”
顾老爷子眯起眼:“镇国和他老婆,是你送进监狱的吧?”
顾北寒不置可否。顾老爷子让人退下,从口袋里拿出那条熟悉的玛瑙项链:“你动手脚了?里面的东西呢?”
顾北寒冷笑道:“嘴上说着顾镇国,心里想的是钱?”
“你!”
顾老爷子很久没有和顾北寒谈过话,没想到这小子怼人的本事只增不减。他忍住怒火,道:“我可跟你那个没脑子的父亲不一样,你如果不老实交代,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和你的那个小情人一起归西。”
顾老爷子的眼底闪现出杀意。顾北寒从来没想到,这个人为了那些钱,杀了自己的母亲还不够,居然还想连自己一起收拾了?他的嘴唇冰冷,慢慢开启:“你可以试试。”
他一定会好好保护颜小欢。顾老爷子道:“你好好想想,以你现在的地位,足够不依靠你母亲给的遗物支撑起公司,而顾氏,可是你的本源,你把它全部贡献去顾氏岂不是更好地利用么?而且……”他带着轻蔑的眼神看向顾北寒的腿:“你已经是一个残疾人了,坐了这么多年的轮椅,现在有钱也治不好了吧?”
顾北寒的心已经被这家人给伤透了,现在只是觉得悲哀:“你不配。”
顾老爷子软硬兼施,居然没有撼动顾北寒分毫,他终于忍不住指着顾北寒道:“你这个逆子!有种,你别姓顾!从此顾家与你再无半分瓜葛!”
顾北寒勾起嘴角:“求之不得。”
这个地方还是公众场合,顾北寒笃定顾老爷子现在肯定不敢轻举妄动。顾老爷子眼底闪着贪婪的光:“我一定会把那些东西找出来,找不出来……你就和你的小情人一起陪葬吧。”
顾北寒的手紧紧地握成拳,骨节用力过猛,泛出白色。这个家,早就跟他没有任何情分可讲了。他现在只有颜小欢一个。只要好好的保护她就好了。“不好了!先生!夫人……夫人……”程岸突然跑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喘道。顾北寒的眼神猛地一厉:“她怎么了?”
“额……”程岸被顾北寒的反应弄得浑身一抖,瞬间觉得自己碎成了冰渣。“那个……夫人……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