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踏入这个地方,中午时分和马霆想见是在四楼就餐区。创世纪的五楼是专门提供给那些办宴会的上流人群,平时不会对外开放。能够单独包出这个场地,除了多金以外,就是具有强大的关系链。左雅准时出现在这里,桌席设立诺大的五楼中庭区,一张长达三米的长形桌,南宫北早已坐在一头,见到左雅出现,他依旧坐在原处,目光严厉地追随着左雅。他依旧像一个傲君般君临天下,能够见上他一面不容易,能够接受他邀请更不容易。左雅如走针毯。南宫北指着他对面的那个位置,说:“坐吧!左小姐。”
左雅非常礼貌地向他鞠躬,说:“伯父好。”
在服务员的牵引下,她坐到了南宫北的对面,虽然中间隔着三米的长桌,左雅依旧能感受他那如刀刃般锋利的目光,仿佛刀刀见肉,落在了左雅的身上。今晚她赴的是鸿门宴。左雅匆匆忙忙地出门了,一身运动休闲装,脚上还穿着一双轻便的帆布鞋。南宫北上下地审视了她一番,许久,开口说:“左小姐,不必拘谨,想吃什么?”
这时服务员上前,把餐牌递给左雅,他留在原地等左雅点餐。左雅翻了一下餐牌,说:“给我一杯白开水好了。”
左雅合上餐牌,递给那位服务员。她的双手很不自然地放置在大腿上,身体扭扭捏捏地左摇右摆,总是感觉姿势不对,对面的南宫北让她觉得喘不过气。“左小姐,你觉得我叫你出来是为什么?”
南宫北毫无笑容地问,不带一丝感情。左雅感觉周遭的空气全都凝固了,压抑的气氛让她觉得脖子上正被许多的刀剑架着脖子。“不知道。”
左雅的声音很小。她当然知道,除了警告她离开南宫非凡外,他们之间并无任何交集。南宫北双手交叉,手肘撑着桌子,看着左雅说:“拐弯抹角的话,我不想多说,我们还是直接一点。”
南宫北坐直身子,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不远处的一位工作人员。那位身穿玫红色马甲的服务员上前,把早已准备好的信封递给左雅,然后退下去。不用看就知道是支票。南宫北见左雅没有打开的意思,然后松开十指相扣的双手,单手做出一个请字的姿势,看着左雅说:“你不打开看看吗?”
左雅把手中的信封放到桌子上,推到离她身边远一点的距离,说:“这些钱我不能要,如果你想通过利用金钱来打发我,那么不好意思,我不接受。”
看似柔弱的左雅,眼神十分坚定。南宫北终于笑了,露出一丝冷笑,说:“这个道理换作任何的女人都懂,我只有一个儿子,得到南宫非凡,等于等到整个非凡集团,以后还包括南宫集团,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但是做人不要太贪心,不要搞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如果跟他说她爱的是南宫非凡的人,而不是他的钱,肯定会让南宫北被嗤之以鼻。所以左雅懒得去辩驳,说:“感情的事情是两情相悦的,你没有办法阻碍我和谁在一起,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你大可以让南宫非凡离开我,我的感情只对南宫非凡付出,倘若他不要我了,我也不会在留恋,纠缠。”
果然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把选择权推到了南宫非凡的身上,不过这一招对于南宫北来说,完全是没有意义的。南宫北笑了笑说:“如果能找非凡解决的问题,我又何须找你?”
南宫北侧过头,看了看他的随身秘书,点点头。秘书拿着另外一个稍微大一点的信封,走到左雅的跟前,把信封递给她。南宫北说:“打开来看看,你肯定有兴趣。”
左雅拿着信封,信封有一定的重度,不是支票,也不可能是钞票,翻开信封,只见一张张熟悉的脸映入她的瞳孔,是哥哥的照片,他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南宫北的监控下,照片的右下角还有记载着具体的时间,南宫北特意挑了几张时间跨度比较大的照片,左雅知道,左明已经在他长期的监控之下。“你……”左雅激动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拿在手中的相片全都掉下来,洒在地板上。“我知道你认识非凡完全是因为你的哥哥,一次是因为赌博,一次是因为三十万。你自小和你的哥哥相依为命,感情也相当得深厚,我相信你不会拿你哥哥来开玩笑。”
南宫北平静地说。“你威胁我?”
南宫北说:“我怎么会威胁你,你哥哥可是自动离开S市的,不信你打电话问问你哥,你看看他愿不愿意回来?”
左雅像是被人抽掉身上的筋脉,重重地跌坐回座位上。“如果你还想见到你哥哥的话,你就识相一点收下支票,然后远走高飞。”
南宫北说:“若是你不收下的话,也可以,关键是看你的选择。”
左雅又笑又哭,身子伴随着哭腔颤抖。“为什么要扯到我哥?”
左雅非常痛苦地说:“真的是够了!”
“听闻你哥很喜欢赌博,不知道他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做他喜欢的事情?”
左雅擦了擦眼角上的眼泪,抬头和南宫北四眼相对。“你……”左雅心有不甘,连忙翻找包包里的手机,快速地给左明打过去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左雅第一次觉得铃声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声音。以往的几次她还带有希望,倘若哥哥真的落入南宫北的手上,恐怕是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她垂下头,眼泪滴到了她的裤子上,她双手抓拳,指甲陷入到肉里。她不甘心!为什么上天总是喜欢愚弄她?“既然你这么难抉择的话,那你就慢慢考虑吧!只是我的时间有限,我不知道我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南宫北从位置上起身,把敞开的西装外套扣上一个纽扣,移步,准备离开这个地方。“等下!”
左雅叫住了她。南宫北重新折回来,坐回原位。“我要我哥哥。”
左雅的声音十分冷静。就像她重生的意义一样,只为哥哥,或许和南宫非凡本该不应有感情。就像上辈子一样,她和南宫根本就是没有缘分。“但是支票我不能要你的,你还是拿走吧!”
左雅说。“支票等同于我们之间的协议,你必须收下它。”
南宫语气坚决。他可不想有后顾之忧。左雅乖乖地把支票收下,对于他的吩咐,她不敢有异议。“我知道怎么做了。”
左雅说。“南宫是一个要强的男人,如果你执意离开他,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南宫北知道非凡对这个女人用情过深,这个女人离开过他一次,他不愿放手,还找人特意跟踪她,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为了避免旧事重演,他必须快刀斩乱麻,做事决绝是他一贯的手法。“你告诉他,是我用钱聘用你接近他,待他对你情真意切的时候,你抽身离开。”
南宫北说。只有这个理由能让南宫非凡彻底死心,因为这个天底下,也只有他的亲爹会对他做出这般残忍的事情。左雅闭上眼睛,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她第一次尝到了撕心裂肺的感受。“记住我说的,待你离开他,你哥哥自然会回来,不过具体是多久,那我要看你的表现。”
南宫北的眼神燃起胜利的火焰,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不,包括这个女人。左雅点点头,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我等你的好消息,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南宫北从位置上站起来,他是一个胜利者,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正傲慢地挺直胸膛,大步流星地往电梯口的方向走。诺大的餐桌上只留下她孤零零的一人。为什么她连爱人的资格都没有?今晚她处于被动的一方,任何事情早已成为定居,何须再找她出来羞辱一番?左雅双手掩面,大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