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吗,仍如童贯所写的那般:‘诸位同僚们,敬爱的官家。’‘你高爷爷我,投梁山了!’在这封来信的后面,那高俅,更是将水泊梁山描绘得如传说当中的世外桃源一般,美轮美奂,惬意之极。其字里行间所欲表达出来的意思,也皆是想劝满朝文武,纷纷加入那水泊梁山之中。盛公公还没等将那封自白信念完呢,满朝文武口中的喝骂之声,便不绝于耳了。这人说:“高俅虽食君之禄,但却没念君之恩。”
“当真就是将吃里扒外这个词,演绎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而那人又说:“那个高俅,原本就出身市井。”
“今时今日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来,也是情理之中。”
而那赵吉,也是还没等盛公公将这封书信念完呢,便忽地用力一拍面前的龙案,随即豁然起身。面容之上的神色,愤怒之极。嘴中的泄愤之语,更是频频发出:“高爱卿呀高爱卿,枉我以前对你那般好,可你上了水泊梁山之后,却反过头来如此辱骂我等。”
“当真是可气、可恨、其心可诛呀!”
位列文官首位的蔡京,一看此时此刻的赵吉如此愤怒。立马便从队列当中走了出来:“官家息怒,息怒呀。”
“这事要微臣看来,也是那高大人在被水泊梁山俘虏之后,于百般威逼之下,方才写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信件来。”
“按照微臣对那高大人的了解来看,在无外力的影响之下,他是绝对不可能也不敢写出这般信来的。”
“还请官家明鉴,明鉴。”
赵吉目不转睛地盯着,向他拜了下去的蔡京。没一会儿工夫,嘴角处便浮现出了一丝冷笑:“被人威逼的?”
“哼!”
“好一个被人威逼的!”
“蔡爱卿呀,我且问你一句。”
“倘若将来你也被人威逼着,要你将你的父、母、妻、儿,当即宰杀于家中。”
“难道,你也会那般去做吗?”
“倘若将来你也被人威逼着,要你将我格杀于此。”
“难道,你也会那般去做吗?”
“哼!”
“威逼,不是那高俅,胡作非为的借口!”
“我是真没想到呀,我真没想到,那般毫无意义之言语,也能从你这太师大人的口中,随便而出!”
“当真令我失望。”
蔡京缓缓自御阶之下,挺直了身子。面容之上的神色复杂异常,随后便再度对着赵吉,拜了下去:“微臣知错,恳求官家责罚。”
赵吉颓然一叹。随后,便好似身体里的力气,被猛然抽干了一般。缓缓倚靠在了背后的龙椅上:“罢了,罢了……”“蔡爱卿,你乃国之重臣,为国立功无数。”
“我若仅因这么一件小事,便去降罪于你,又怎能使得?”
“更何况,常言说得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蔡爱卿,你也不必再自责下去了。”
“只是对于那两个戴罪之人,一者童贯、二者高俅,却是万万不能轻饶。”
“若是不然的话,咱们整个大宋朝堂,便都要沦为大宋百姓口中的一个笑话了。”
赵吉面含无奈之际,站在梁师成身后的杨戬,便缓缓出列。复又对着赵吉轻声问了句:“敢问官家,又打算怎样处置那两位叛国佞臣呢?”
赵吉轻轻叹了口气,随即便向着杨戬摆了摆手:“抄家吧。”
“现在咱们大宋朝廷,既没有那个能力将那两位叛国佞臣立即抓回来。”
“又没有那个能力,将其捆绑于此,当即问责。”
“既是如此,那便先行抄了那两个叛国佞臣的家吧。”
“如此一来,也算为这件事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了。”
“至于在此之后,又怎样处置那二人,便等朝廷大军将那两个叛国佞臣抓至手中之后,再行处置吧。”
“现在再说,也无意义。”
“况且那抄家一事,对咱们大宋朝廷也多有益处。”
“今后,无论是朝廷发放俸禄,亦或者是支出出兵粮饷,都是需要银两的。”
“将那二位佞臣的家一抄,必然会抄出大笔银两来。”
“如此这般,也算暂时替那二位佞臣赎罪了。”
当赵吉口中陡然蹦出抄家之言的时候,那蔡京,本想联合一众党羽齐声反对的。可是一听到后面说,想将那些抄来的银两用作出兵粮饷的时候。蔡京的心中,便不由得犹豫了起来。因为他很清楚,但凡朝廷每次发兵剿贼,那么他这个当朝太师,都能从中榨取不少好处。而那粮饷,便是最为主要的一项。原本,他还想联合本派系的人,劝阻那赵吉不要抄家呢。一来,是为了维护他本人,在己方派系当中的绝对领导地位。毕竟若一个领头之人,连自己麾下人的利益都保护不住的话……那么那些人在此之后,又怎会心甘情愿地维护他这么一个带头人呢?可现在呢?既然有机会能从中捞取大把的利益,而无论是童贯还是高俅,在短时间之内,似乎也都不太可能从那水泊梁山上下来。既是如此,那还不如先把眼前的这般利益,牢牢地握于手中呢。至于童贯、高俅两人,还是先当弃子吧。毕竟那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那么再去百般维护,似乎其用处也不是很大了。那蔡京,就是因为想到了此处,方才没有继续出言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