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愣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严肃开口： “神明的名讳，岂是我们能够知晓的？”
那你信仰了个什么？空气吗？何小平无声吐槽。 店员道：“海拉女士说了，唯有信仰不变，终可成仆！”
他满心期待地低头看向挂在胸前的护身符项链，用一种诚恳地祈祷语气呢喃道： “我心永诚，终将飞升，永伴黄昏！”
何小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完全就是在看一个真正的神棍，只是这种诚恳的‘祈祷’却让他感到头皮发麻，总有一种诡异的雾霾将要从身后将自己吞没一般的感觉。 之后的十几分钟里，他又和店员聊了些许事情，并没有再套出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不过他也从店员的口中得知，得到过海拉帮助的人不在少数，相反，没有获得过海拉所赠与的，指向黄昏时最耀眼那位神明的护身符项链的人才是极为少见。 当然，女性除外！ 当店员又喝光一杯冰啤酒后，何小平按照约定前去吧台结清了此次费用，当他再回来要礼貌性地和店员说拜拜的时候，才发现店员已经和周围的酒徒们熟稔地闹成了一片。 他没有去打扰对方，只是达成目的后默默地离开。 然后就在即将抵达旅社门口时，遇到了整装待发，正等待着他‘散步’归来的亚麻等人。 杰瑞难得没有埋怨几句。 二十分钟后，他们一行人来到了罗塞尔米达小镇服务最一流，环境最为惬意舒适的温泉汤池。 “两男两女汤池，青梅酒需要来两瓶么？”
店员笑意盈盈地推销。 “三男一女！三瓶青梅酒！”
杰瑞怒气冲冲地向前俯着身子，拍案怒道。 店员蒙了，上下打量着他： “您......确定？”
“废话真多！你是眼瞎了吗？本大爷可是男人！正儿八经的男人！”
杰瑞拍案怒哼！ 店员频繁眨动眼睛，最后求证般瞄了眼‘女孩’身后的何小平，后者微笑着点点头，店员这才为自己的愚蠢向杰瑞道了歉。 在店员手里接过干净浴巾和加了冰块的青梅酒后，亚麻为难地和哭闹着要跟她一起泡温泉的汤姆分别，而何小平则一直默默地跟在仍在为刚才的事情而气汹汹的杰瑞身后。 一起进了男汤池。 脱衣服的时候何小平还在犹豫，然后好奇地多往杰瑞那边瞥了几眼。 但杰瑞并没有脱衣服，而是在帮汤姆脱，很费劲。 她真敢进来吗？都到这个地步了，要不要想了不让她尴尬的理由避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围上浴巾后的何小平琢磨着。 最终他决定“顺其自然”，于是没有等待墨迹的‘兄弟’二人，率先一步掀开浴帘，跳进了无人的温泉池。 “啊~真舒服啊~” 他半仰着脑袋，望着露天的猩红圆月和略显暗淡的繁星，极为舒适地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杰瑞教训弟弟汤姆要听话的训斥声。 何小平下意识扭头望去。 只见悬挂着的两开式浴帘被一只白嫩如羊脂美玉般纤细苗条地干净胳膊缓缓掀开。 粉粉嫩嫩，恰之即溢。 咚咚咚！ 这一刻，何小平仿佛听到了格外响亮的心脏跳动声，如温泉上方飘荡的白色雾汽，回荡在空荡荡地露天温泉池塘内。 ...... “那个男孩真有你说的那么奇特？”
木屋内，依靠在藤椅上端着红茶惬意浅呷的海拉抬眸忘了一眼房间正中张开血盆大口贪婪“进食”的幽灵野狼芬里尔。 幽灵野狼高高仰着脖子，一团又一团如同滔滔不绝大浪般汇聚奔流的灵魂气息被吸进咽喉。 幽蓝色的眼睛绽放着忽明忽暗的幽光，光泽愈发璀璨实凝，就像空腹的胃得到了食物滋养。 “不是说了吗，他不像普通的圣灵契约者，反而更像是某位圣灵本尊，那是一种来自位阶层次的本能压制。”
芬里尔嘴巴开阖间低语，做了吞咽动作。 “不可能吧，这种事真的有可能发生在一个人类身上？那可是圣灵的力量，凌驾于旧日之上的星灵界至尊般的存在。”
海拉对此仍然存在质疑。 一个人类，并非神明，绝非旧日，怎可能直接承受来自星灵界的主宰力量？ 天方夜谭！ 不，史无前例，前无古人，也绝不可能后有来者。 因为这是规则！ 是法则！ 这个混沌宇宙的至高法则！ “可能只是你当时的臆想？人类和神明之间最大的差距就是对危险的感知，但这也是我们最大的缺点，容易给自己平添压力，就像......”海拉顿了顿了，眼神微冷起来： “就像曾经坐在神王宝座上的那位，不就死于这份自己给自己平添的危机感意识中吗？黄昏将至？是的，他活该！”
“我始终这样认为。”
她强调一句。 “不可否认，你说的很有道理，那种感觉也属实来源于本能。”
芬里尔拍了拍鼓起来的肚皮，打了个饱嗝： “嗝~但不会错的，那种来自位阶的灵魂压制感不会错的，否则，你以为我会死在普通契约者的黑色子弹下？”
“就算他是大主宰，我也不怕!”芬里尔深色低沉： “但我却被一个‘普通男孩’的黑色子弹洞穿了白银之躯。”
“突然，我似乎对他稍微感兴趣了。”
海拉放下手中茶杯，缓缓起身，紧身的黑袍衣袂飘动，银质面具另一侧的眼瞳诡异地泛起宛若久干之血的褐红色。 她嘴角微仰着，露出促狭且诡谲的弧度： “我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
芬里尔茫然望向妹妹。 “他没有被我一半的美貌吸引。”
说话间，海拉抬起右手，细长的五指扣住银质面具，缓缓摘下。 露出一张显露出森森白骨，眼眶边缘挂着腐肉与蛆虫蠕动攀爬的死亡之脸。 阴风阵阵呼啸，昏暗的房间内，烛火忽然熄灭。 哐嗤——！ 苍白的闪电活泼诡异黑暗，闷响的雷鸣惊颤了整个苍穹！ “我们去会会他，替我可怜的哥哥，报那一枪之仇！”
海拉狞笑： “咯咯咯......” 漆黑的夜色，瘆人的笑声如飓风呼啸，席卷猩红的月色。 有那么一瞬间，悬挂在苍穹暗幕的猩红圆月骤然暗淡，又如电闪雷鸣般忽而异常明亮！ 无形间，一束月光住从天而降，笼罩小镇之外的小木屋。 轰隆一声！ 木屋轰然坍塌，小丘低陷可怕的百米深坑！ ...... “啊啾~！”
泡温泉的何小平莫名感到一股阴风寒意，打了个喷嚏。 有些拘谨的，蹲浮在温泉池角落里，半张脸埋进水里，眼前正咕嘟咕嘟冒着水泡的杰瑞在烟雾缭绕之间，清了清嗓子。 “咳咳，怎，怎么样，现在你相信了吧。”
她目光始终避开赤条条的何小平，双腮不知是水温过高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心理情绪而红润，声音发自本能的不自然： “你，你要，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