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之中,低空悬浮的鲜红汽车内传来了女性的低吼。 “阿尔法,把他给我轰出去!“ 何小平:??? 然后下一秒,副驾驶车门向上翻开,何小平哎呦一声,应声摔倒在水流奔腾的油柏路上。 何小平抬起擦出血来的手,抬了抬眼镜,“你突然搞什么啊黎离,我说的都是明显特征,更容易产生对阿莲的印象,你干嘛那么生气……” “我没生气啊。”
身着一袭红纱裙的黎离从车内优雅而下,在昏沉的天地间,这一身红裙显得格外亮眼。 她眨了眨眼睛,表现得一副人畜无害。 优雅的女人,怎么会生气呢? 与此同时,从车门处探出一只小巧的机械手臂,砰的一声,为她撑开了雨伞。 “没生气干嘛要这么对我?”
何小平悻悻站起身,翻了个白眼。 “那要怎么对你?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吗?”
黎离接过雨伞,走到他面前,摊手道:“没必要嘛,你又不是小孩子。”
无理取闹的女人……何小平撇撇嘴,反正身上原本就是湿的,更何况她又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也就懒得和她计较些什么。 何小平转身就要朝酒吧走去,黎离从后面扯住了他的衣角,“你是位绅士,难道不应该为漂亮的女士主动撑伞吗?”
“就这么一段路,撑死十步远,值得么?”
何小平漠然摊着手,表示很费解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 黎离愣了一下,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冷嘁一声,赌气般径直走了过去。 “活该你淋着,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何小平很无语。 黎离走到酒吧门口,走进店内照耀过来的光下,何小平本想提醒一句按照原计划进行,可是黎离却并没有走进酒吧。 “怎么了?”
何小平问。 “奇怪。”
黎离皱起了眉头,“店里所有的灯都开着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一个人都没有?何小平不信,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门口,探着脑袋往里面瞅去,虽然酒吧原本的灯光设计并不是太亮,但确实如黎离所说,所有的灯都开着,但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有人么?”
何小平朝着里面喊了一声,“请问,有人在吗?”
空荡荡的酒吧内,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何小平的话。 “奇怪,没有客人也就算了,怎么连看门做生意的店员也不在了?”
何小平诧异。 “是吧。”
黎离瞅了少年一眼,“怎么说?继续向前,还是留下来喝一杯?”
何小平看向她的眼睛道:“人家都没人营业,你还想着喝一杯?”
“没人营业不正好?”
黎离已经将伞折叠,优雅的走进了酒吧,还扬着嗓子说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她是在趁机骂我吗? 她是在趁机骂我吧! 何小平长长吐了口气,转身看向电闪雷鸣的雨夜,提醒道:“你最好快点,我们还要继续找人呢。”
黎离优雅的坐到了散台,看着桌面上已经调好的一杯酒,略有思忖。 “空气中弥漫着伏特加的烈性酒味儿,调酒师应该刚刚调过酒,桌子上摆着一杯血腥玛丽,多半是位女性点的酒。”
她摩挲着杯沿,独自呢喃。 片刻后,她忽然嗅到了空气里被遮掩的另外一种味道,下意识嘴角微微扬起,眼睛古井无波,冷静的像个命运的掌控者。 “喂,何小平,别在外面傻站着了,你进来,我送你个惊喜。”
黎离朝着何小平招手喊道。 “不行,万一和阿莲错过可就麻烦了。”
何小平摇头拒绝,并没好气的催促,“哎呀,你快点行不行,做贼还这么张扬,真是服了你了。”
“你就不怕你要找的人,和你走的本就不是一条路?或者她现在其实很安全?”
黎离问道。 “我了解阿莲,这条主路虽然并不是最近的,但却是最安全的道路中,最近的那条。”
何小平自信满满,“她一定会这么选择的,阿莲最胆小了。”
“比你还胆小?”
黎离吐槽。 “……”何小平没理她。 五分钟过去了,黎离依旧坐在那里,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何小平不耐烦的催促道:“黎小姐,麻烦你快点成吗?”
黎离摇晃着盛有血腥玛丽鸡尾酒的圆口高脚杯,静静盯着血色酒水,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难以掩饰她的戏谑。 只是这种戏谑,并不针对于站在门口的少年,而是另有其人。 “这只耗子可真能沉得住气,挺能苟啊。”
黎离意味非凡的呢喃。 …… 酒吧摆放各种酒类的柜子旁,仓库的门扉开着一条缝隙,两只眼睛一高一矮的挂在那里,打量着酒吧散台前,坐在那里已经快要十分钟的红裙少女。 “是她么?”
一个稚嫩的声音,尽可能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去询问。 “不知道。”
一个比较雄厚的男性嗓音低声回答。 “要动手么?”
稚嫩的声音问。 “不知道。”
雄厚的嗓音答。 “那……再等等?”
“可以。”
两人再一次达成一致,就躲在门缝后面,将呼吸声都压制的很低,尽量保持不发出任何声响。 就在三个小时前,他们响应了一场偷渡者对火种城公然挑起的大战,但随着事情越来越超出意料,战事也逐渐有了被镇压的趋势,于是他们趁机溜进了这家唯一在大雨中照出光亮的地方。 本想简单扮作火种城的普通居民,谁曾想,笑眯眯的生意人向他们索要身份证明。 他们没有,于是就杀了那人。 谁曾想店里还有两名工作人员和一位喝酒的女性,女性酒还没喝呢,吓坏了,然后想报警。 他们不允许,于是就杀了所有人。 为了躲避火种城的追捕,他们迅速解决了尸体问题,就把尸体拖到了仓库里。 为了结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这个难题,稚童机智的洒了四五瓶问起来比较烈的酒。 可还没等沾沾自喜,门外就传来了两个人的对话声,一男一女,女的还说自己没有生气,但一听就知道,她气量小的很。 于是,为了不再过多节外生枝,两名偷渡者选择藏进了仓库,等待随机应变。 谁料,这个女人不仅没有要走的意思,甚至她还……穿了件最亮眼的红色长裙! “应该没错吧。”
稚嫩的声音响起,“那个人下达的任务中,就有这么一件任务。”
“嗯嗯。”
魁梧男人点了点头,“杀死出现在第六区的红裙女人。”
“那……动手吧?”
稚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