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号舰斜对着正在转向的文森斯号，两舰距离最近的时候仅有数百米，从空中俯瞰，大概就只有文森斯号舰长度的距离。 就是在这个时候，韦恩看到53号舰的主炮在转动，炮口真真切切地对准了他所在的驾驶舱，竟下意识地惊了一下。 此前几分钟，他是坚定地认为这只是对方的一个警告动作罢了，可是现在他从心底升起一种强烈的直觉，在告诉他这样一个事实——他真的会开炮的。 韦恩的失魂落魄被大副看在眼里，后者低声询问，“舰长，你还好吗？”
韦恩沉默着，文森斯号迅速完成了转向，朝着来的方向返航。 他没来由地说，“以后我们的处境会越来越艰难了，杰森，也许你该考虑换一份工作了。”
大副默然。 53号舰驾驶舱里，李海抬头望着双机编队盘旋中的飞鲨战机，心情十分的复杂。 长机是党为民。 他早已经顺利完成了着舰资质考核上舰工作了。 党为民也听出李海的声音来了，鉴于正在执行任务，二话连说两句话叙旧都没机会。 53号舰转向继续围绕着多兰岛进行巡逻警戒，党为民带着僚机又盘旋了一圈，飞临53号舰上空摇摆了两下翅膀，随即追击文森斯号去了。党为民要确保文森斯号不会折返，因此必须要“礼送”。 常海洲把航海日志递给李海，李海的目光这才恋恋不舍地从渐行渐远的飞鲨重型战斗机那边拉回来。 “你在海航开的就是这个飞机吧？”
常海洲笑着问，指了指飞鲨编队远去的方向。 李海看着航海日志，补充了一些内容，然后在上面签字，说，“是的，歼十五舰载战斗机，很好开的重型战斗机。”
一场非接触式对抗之后，大家的情绪并没有受到很大影响，对53号舰的指战员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即便是李海，也有着丰富的与外舰外机斗智斗勇的经验。 宋建明笑道，“代理舰长，要我说啊，开飞机多好，总是比我们开船的好的。”
李海无奈苦笑，“革命军人是块砖，由不得你我他呀。”
对李海突然空降至53号舰当代理舰长，全舰指战员基本上都是不能理解的，在大家看来，吃空勤灶的下来开船，那是屈才了。而李海又不像是其他飞行舰长从头到尾就是按照飞行舰长来培养的。 不理解归不理解，该干的事是一点都不能受影响的。 慢慢的，李海发现大家对他的态度真诚了许多，显而易见，过去一天里自己的表现表明了这样一个事实——我李海不仅仅是关系户，更是有真材实料的！ 多兰岛上隐约传来枪炮的声音。 枪炮长雷利振奋了一下，道，“野蛮人开打了。”
李海正在观察着天气，考虑是不是让舰载直升机出去看看多兰岛的情况，那边通话器响了，是指挥线。 常海洲一把接起，表情逐渐严肃。 放下通话器，常海洲说，“南指命令我舰进行实弹射击训练，靶船两个小时后到。”
雷利说，“我就知道跑不掉，南指是不会让我们舒服过春节的，能折腾的时候不折腾那才叫怪事。”
李海则是看向多兰岛，疑惑问，“打靶船？”
他的意思很明显，放着多兰岛这么好的一个实弹射击场不用，去打靶场，这不太合理。 常海洲说，“移动靶。”
他猛地想起什么来，道，“坏了，陈宏伟休假没赶上这次出航，他是主炮手。”
有两名骨干没赶上这次出航，神炮手陈宏伟，以及轮机班的古小会，这二位都是技术骨干，尤其陈宏伟，在海军主炮射击比武中拿过第一。 宋建明无奈摇头，道，“放着驱9这种豪门不操练，逮着我们老舰猛搞，我甚至怀疑南指的领导是在搞针对。”
发牢骚归发牢骚，执行指令是毫不含糊的。 “53舰是第11大队出勤率最高的船，也是五亚基地出勤率最高的护卫舰，诸位有没有想过原因？”
李海拿过来航图铺在作战桌上研究，问道。 常海洲等人怔了一下子，相互对视着，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已经习以为常了。 “原因？我舰是第11大队里唯一一条春节值班的船，也是春节值班最多的船，可能这就是原因。”
宋建明摊了摊手，道。 “行了老宋，干活吧。”
常海洲打断了大家的牢骚怪话。 李海抬起头拧眉看向天空，思索着说，“这个天气，主炮班有把握吗？”
雷利不得不站出来表态了，道，“张火没问题的。”
李海点了点头，道，“准备吧，把张火叫过来。”
枪炮部门顿时忙碌起来。 不多时，张火到了。 “你过来，见习舰长要见你。”
雷利指了指张火，示意他站到李海门前。 论年龄，张火还比李海大那么两三岁，张火的外貌看上去也更加的老成，可是论气势，开战斗机出身并且担任过飞行大队长、教导员等职的李海，甚至能压得住宋建明这样的老航海。 李海开门见山问，“要打移动靶，天气不会有明显的好转，你打算怎样打？”
张火迅速想了想，道，“火控雷达在复杂气象条件下误差较大，我打算结合激光瞄准仪进行射击。”
“陈宏伟会怎样打？”
李海问。 张火虽然是主炮班的班长，但是论主炮射击技术，陈宏伟远在他之上。 因此，他并不认为见习舰长这是对他的不信任。 他说，“他会选择激光瞄准仪和目视瞄准相结合，我没有他的功力，做不来复杂气象条件下的目视瞄准。”
李海微微点头，对张火的回答比较满意，他道，“好好准备，争取首发命中。”
首发命中，谈何容易。 即便是天气良好的情况下，能够做到首发命中都是不容易的，更别说现在的天气接近了恶劣程度。 舰在水上漂，靶船也在水上漂，非制导武器的射击比制导武器的射击，其难度是要高许多的。 陈宏伟敢拍胸脯保证首发命中，张火却没有这个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