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琛很健康,足足有三点五千克,头发比别的新生儿都浓密,一双小手乱挥过不停。孟然才一出手术室就见护士小唐守在门口,“院长,你可算出来了,小裴姐生了,一个男孩!”
“啊!”
孟然惊得嘴张得大大的,忙奔向妇产科。还好裴迦罗母子平安,要不然薛琪回来非吃了他不可。刘锡明得到消息后载着莫太太太也赶来了医院,病床上裴迦罗还没醒过来,孩子被大家轮流抱着。莫太太没有进病房,看了孩子一眼后转身泪流满面,“锡明,你帮我多加照顾她。”
趁她还没醒,莫太太觉得还是走了的好,省她看到自己就生气。裴迦罗醒了过来,孟然笨手笨脚的抱着孩子到她面前,“给小家伙起个名字吧。”
裴迦罗看着这张皱皱的小脸,微笑起,“早就起好了,叫莫念琛。思念的“念”,琛宝的“琛”。”
纪念那些在她生命中弥足珍贵的亲人们。“莫念琛,我女婿这名字真好听。”
孟然笑着逗一直闭眼睡觉的小念琛,“我打电话给薛琪说了,她可高兴了,明天就回来。”
裴迦罗这才看到孟然身后的张枫和刘锡明,“谢谢你,张枫,要不是你,我和念琛恐怕都活不了。”
张枫连忙摆手,“你这么说就见外了,迦罗,好好养身体,我明天再来看你。”
张枫走了后,刘锡明也告辞了,他眼中满是不舍,可是看着裴迦罗一心只在孩子身上,他似乎明白了,感情,永远不能强求,不管他再怎么执着,裴迦罗的心里都只有一个莫晴天。孟然一脸歉意,“对不起,迦罗,我没想到你会早产,我……”“没事,小唐都给我说了,你一直在做手术,瞧你眼睛都熬红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裴迦罗也很累了,怀胎十月,总算把念琛盼来了,她难得的轻松,不用人陪,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孟然听她的,给她留了个手机,“有什么事就叫护士,我都吩咐好了,让她们随时过来看你,明天给你请的月嫂就来,你放心,你和孩子不缺人照顾。”
裴迦罗点了点,微着着表示感谢。孟然离去后,裴迦罗拨通莫晴天的号码,声音还很虚弱,“喂……”一阵沉默,“晴天,念琛今天出生了,是个男孩,有三点五千克,林医生说是个小胖子,我倒不觉得胖,他头发很好,随你,”说着,她长长疏了口气,“可惜你看不到,不知道他有多可爱,他现在睡着了,小手会一直紧握着。我今天好累,不和你多说了,我要睡一觉,好好的……睡一觉。”
她放下手机,躺在床上看着着一旁婴儿床里的小念琛,慢慢闭上了眼。远在瑞士日内瓦医院的重症病房里,一个带着口罩身穿白衣的中国女人打开手机的留言放在床上戴着呼吸机的病人耳边,手机里,温柔疲惫的声音缓缓流出:“喂……晴天,念琛今天出生了……”病床上,紧闭着双眼的病人睫毛微微颤动一下。只是一下下,没有人留意到。裴迦罗睡得很熟,不知道刘锡明什么时候反回医院的。刘锡明给念琛冲奶,帮念琛翻身换尿布湿,做的比那些真当了爸爸的男人还熟练,他没告诉裴迦罗,他一直去育婴教室学习如何照顾新生儿。裴迦罗一觉睡到大天亮,清神恢复了很多,看到刘锡明抱着念琛在喂奶,裴迦罗坐了起来,“锡明,你什么时候来的?”
刘锡明抬起头,抱着念琛走了过来,“刚来不久,迦罗,你饿了吧。”
他把念琛抱给她,“你先抱着念琛,我去给你热一下鸡汤。”
裴迦罗昨天没力气,此刻还是头一回抱念琛,心里难免有些紧张,竟然忘了之前学抱婴儿的动作。“先用右手托着头,再用左手抱住小屁股,对对,就这样。”
刘锡明耐心地教她如何抱孩子。“锡明,你真的不用对我这么好。”
裴迦罗看着他的黑眼圈就知道他骗了自己,他一定是在医院照顾了念琛一晚上。”
刘锡明把热好的鸡汤放在桌上,他坐在椅子,眼中一片淡然,“迦罗,做我妹妹吧。”
“啊?”
“我从小就希望有个妹妹,让念琛喊我舅舅,以后,哥哥照顾你们。”
刘锡明单纯地笑起。裴迦罗眼中满是感动的泪水,“锡明,你何必呢?”
“我是认真的,迦罗,这样对我对你都是最好的结局。”
刘锡明接过她手里的孩子,“来,念琛,舅舅抱你,让你妈妈吃饭。”
裴迦罗真是拿刘锡明没办法,不过这样总比他对自己还抱有幻想的好。出了院,裴迦罗不光有月嫂照顾,还有薛琪和刘锡明天天一下班就来看她。每次薛琪一来就抱着念琛不放,“哎哟,我的女婿一天一个样,一天比一天帅!”
她这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念琛在月子里时就很乖,吃饱了就乖乖的睡觉,醒过来时也不哭滴,圆圆的眼睛四处张望,登着小脚讨奶喝。月嫂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乖的婴儿。出了月子后,裴迦罗的奶水就不够吃了,念琛饿极了也不哭闹只会哼哼,咂吧着小嘴吐着粉嫩嫩的小舌头看着裴迦罗手里的奶瓶,裴迦罗的心都快被这小家伙融化了。刘锡明这个舅舅对念琛好的没话说,家里摆满了他为念琛提前买的玩具。念琛满百天,裴迦罗抱着她来到莫晴天的墓前,“晴天,我带念琛来看你了。”
这句话之后她突然就找不到一句说的了,一点都不像平时给莫晴天留言那样滔滔不绝,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那一次之后她再也没到过他墓前。人家说母亲太思念一个人,孩子出生了就会长得像那个人。念琛越长越像莫晴天,拿出莫晴天小时候照片来对比,简直是一模一样。有了念琛,裴迦罗没有像薛琪担心的那样得产后抑郁症,反面笑容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