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让我恶心!苏慕依离开后,阿沫回想着这句话,她气愤万千,甚至扭曲了脸庞。她拿出手机打给了赫连慕,一出口便哽咽:“慕,你知不知道今天”话语猛然一顿,耳边的声音低沉冷漠:“什么”她更觉委屈,却不能说出什么来。不能让他知道苏慕依已经知道,她和他的事还是她主动告诉的。只好闷闷道:“刚刚被一只狗吓着了,我还怀着孕呢对了,慕,我怀孕了”赫连慕合上文件,他眸子玄黑、幽暗着神秘的光邃,淡淡勾唇:“怀、孕”“是的”阿沫笑应“很好。”
赫连慕说,挂了电话。阿沫喜不自胜,他说很好,说明:他一点不反感,她为他生孩子院长办公室。老院长倒了一杯清茶放在了苏慕依的面前,苏慕依低低的嗯了一声,“谢谢。”
“客气。”
苏慕依抬起头,看着老院长,说:“您叫我来是什么事”老院长余光微闪,“是告诉你,你这个孩子非常脆弱,你要小心保护好他。”
“”苏慕依无声地点了点头,“是我的身体没有以前健康了吗”“我注意到你从进门就一直紧皱着眉头,你的心情处于一种郁结当中吗心情很重要的,别说是坏孩子。就算是没有怀孩子,也要尽量保持平静的心情。我套用一句你们年轻人说烂了的话: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不开开心心的过呢”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苏慕依,兀自低头想着院长那道夹着叹息的规劝,感恩地扯了扯嘴角只是,话是这么说,真那些不开心的事落在了自己的头上,恐怕就想不起这些话了。她独自盘旋自己在街头,人和物。在眼前不停地穿梭,她突然觉得孤单。她去普通的咖啡馆坐了一会儿,点了一杯奶茶。坐在那里静静地喝着,也静静地听着贯穿在耳边的低醇歌声“我试着防御你攻击,时刻提醒自己警惕,最后城围还是决堤。终于变成你的奴隶。爱的毒液把我洗涤。我以为我可以免疫原来这是一场游戏,被你玩弄过的记忆,岁月已洗礼”赫连慕突然打电话问她在哪儿,她想了想,摇了摇头,后来反应他看不到,便开口说:“我在外面。”
“那么晚了,回来。”
他的语气总是带着一股强势。她望着窗外的天色。原来真的不早了。她冷笑,曾经以为他这是在意。是关心,现在,她似乎要重新审视他的心了。一直以来,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今晚,她说:“我是个有脑袋的人,不是你的奴隶到了时间回去我自然会回去,不用你催。”
言毕,她便断了通话。脑海里只剩下了三个字:凭什么赫连慕定位了苏慕依的地理位置,十分钟不到便出现在了苏慕依的面前,却看到,苏慕依在小口喝着红酒。他冷着脸拿开了她的酒,忍着情绪,淡淡提醒:“苏慕依,你怀孕不能喝酒。”
苏慕依嘲讽的笑了一下,“反正这个孩子最终也存活不下来。”
赫连慕一瞬间如鲠在喉,他在她对面坐下,不知是被她的话惹怒,还是被自己气着了,倒酒喝了一大杯。苏慕依静静地看着举手投足都耀眼非常的他,风姿不减当年,狠也不减当年。她喃喃问:“赫连慕,你说我为什么会爱上你呢”赫连慕何止是完美,他深不可测啊,爱上完美又深不可测的人,注定伤心。“为什么喝酒”他却反问。苏慕依突然眼眶就红了,她笑着问:“为什么你一直以来都要这样反问呢你为什么就不愿意”一字一累,“回答我的问题”赫连慕黑眸一深:“因为这个问题答案只有你知道,怎么,不想爱了吗”苏慕依笑容扩大,拿着酒杯朝他那里敬了一下,吐出四个字:“一针见血。”
“闹什么脾气。”
赫连慕俊美的脸结了冰,看着她含着水雾的醉眼,悲伤无比的盯着他,心里所有的怒气噌噌噌降下。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付了帐,将她抱起来离开了咖啡馆。本以为,这女人这下是安静了,一直到家都会那么安静。谁知道,他们刚刚出了咖啡馆的门,苏慕依就在他的怀里不断挣扎,哭着喊着要他放开。结果是,赫连慕这样一个强势霸道的男人,当真为她退步,成全了她。苏慕依的脚一落地,就退后要走。赫连慕拽住她,望着她的笑容,脸色一黑:“苏慕依,你闹够了没有。”
苏慕依装神弄鬼的伸出了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醉酒的人,闹不够。”
“苏慕依”赫连慕简直咬牙切齿。眼看越来越晚,苏慕依踩着乱步一直往前走,不知道她要去什么地方,赫连慕跟在她身后,在她要跌倒的时候就扶她一把,他知道她情绪不好,也许不是被什么给感染,源头依然在孩子那里。一想到这里,他再不想强迫她什么。只想将全世界最好的双手奉送到她的面前,何况现在她只是想,闹一闹。她有权利闹一闹。想通了以后,他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将全部的耐心都给她。苏慕依的高跟鞋忽然卡在了下水道上,在她茫然过后。着急的去拔高跟鞋的时候,祸连二,根子断了。她望着那断裂好似要永久卡在这个狭小的间隙当中的根子。突然落了泪,“连你也这样对我。”
赫连慕巴不得她鞋子坏了,这不能靠近的距离,他早就想结束。走到她跟前,冷声说:“不能穿的鞋子,就扔了吧。”
不能穿的鞋子,就扔了吧不能穿的鞋子。就扔了吧男人何不也像鞋子。苏慕依心中怒火一涌,拿着那只坏鞋子就砸向了他,怒不可遏的咆哮:“那不能要的男人。是不是也该扔了啊”“苏慕依,你莫名其妙”及时躲闪后,赫连慕也被她这句话激怒了。“嫌弃我,就离我远一点。”
苏慕依褪下另一只高跟鞋。冷冷地对赫连慕说。“我苏慕依,从不勉强任何人留在我身边。”
“因为我不屑勉强”苏慕依看着赫连慕彻底被她激怒的,宛如从里到外,冷透了的样子,得到了报复的爽快,她还特有中气的哼了一声,然后就走。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她听到他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和高霆风住过一夜就想出轨了”“”苏慕依步伐一顿,在被误会的这一霎那。泪流满面却说不出话。赫连慕双手揣着裤袋,靠近她,殊不知那一声声步伐踏在了苏慕依的心上,他勾起她的下颚,对上她红肿的眼睛,嗤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天半夜出去,最终跟谁走了”苏慕依空洞的眼睛对着他,像在看他,又不像在看他。赫连慕闭了闭眼,被怒火充斥掉所有智商的他,在这一刻彻底恢复了冷静,在她的伤心之下。他一把抱紧了她,低声附在她耳边:“对不起。我也不好受。”
“赫连慕,我以为我们在一起到现在,感情应该已经无坚不摧了,可我忘记了,这世界上没有无坚不摧的东西。何况,如纸薄的情。”
“既然你从来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对不起如果有用,那是不是让犯错的人,太嚣张了你认为这个世界应该存在太嚣张的人吗你对我还有什么不爽的,今晚不如都说出来吧,谁让以后,可能没有说出来的机会了。”
听不下去,赫连慕失控怒吼:“苏慕依”苏慕依一把推开赫连慕的同时,下了小雨。她抽了抽鼻子,深呼吸一口气,要到路边拦出租车,并说:“我不想淋雨,即使淋雨会让我觉得很爽快。这样吧,我们回家聊,开诚布公的聊聊你与我对彼此的种种不爽”赫连慕按住她开门把的手。苏慕依毫无生机的眼睛,呆滞地剜着赫连慕:“我会生病的,你不心疼么”他忽然无法面对这样一个她,竟然抱着逃避心理放开了她,声线沙哑:“好,你回去。这场雨,我来淋。我会一直淋,直到你愿意打电话叫我回家。”
苏慕依迅速的上了车,才终于可以不去忍住眼泪。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上,倒影着一张狼狈的面容,咬着指关节撕心裂肺哭泣的面容。司机无意看到,讶异的同时叹了口气,这姑娘也是能忍,哭成这样,竟然能不发出声音:一定和外面的那男朋友吵架闹别扭了吧。唉。通过后视镜,苏慕依模糊不清地看着那个孑然独.立在渐渐变大的雨中的高挺身影。他渐渐被这辆车给彻底扔在了后面。她再也看不到他,努力追寻,也再也看不到。这一刻,仿若一切,都在这辆车的行驶下,倒退了,她一个人,有可能是一个人重新踏上未来的路,也有可能,身在走着,心一直停留在原地,无力迈步不幸的事为什么总会发生在雨天。轰隆作响的雷打了有一会儿以后,耳边便只剩下了大雨的声音。同时路灯“啪”地熄灭。似乎是断电了。赫连慕屹立不动的站在原地,黑眸冷邃,不见行动。雨和黑暗一起逼近他,似因此猖狂百倍。今晚,赫连慕没有来。阿沫给赫连慕打电话,却久久不见接听。她没有耐心的直接让人给调查出来,赶到了那里,看到他在淋雨,立刻赶了过去,不可置信地喊了出口:“你干什么”“滚。”
男人薄唇轻启,冷漠一字。阿沫颤着眼睫毛,要去扶她上车,却被他一把推开,触目看去,是他嗜血的眼神,她打颤地这下再也不敢动,嘴上却在说:“你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会生病。”
她拾起地上的雨伞,撑在他的头上。赫连慕冷冷地看着她,“是不是我喜欢什么你都要去毁灭”“你误会我了我没有没有毁灭我没有”阿沫伤心欲绝的要去抱他。他推开,她再来抱。从远处看上去,多么像一对在雨里纠缠的情侣,稍微有点联想力的人,看到这一幕,都能在脑子里构创一篇爱情故事了。返回的苏慕依,觉得浑身上下都剩下了一种感觉,那就是:疼。除此之外,她好像一无所有了。司机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禁说:“那女人是小三吧。原来是你男朋友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也难怪你那么伤心姑娘,这样的男人扔掉算了。”
苏慕依抽了抽酸涩的鼻子,隔着泪雾,隔着大雨,远远地看着那一对人,觉得自己倒像是一个真正的插足者在暗处窥探他们的这一刻,她,看起来是不是很像一个多余又突兀的存在“师傅,开车吧。”
路上,苏慕依打给了赫连慕。赫连慕的喊声,淡而深刻:“依依。”
她扬起嘴角,任眼泪交错在光滑的脸上,说:“慕慕,我们离婚吧。”
未想,在她说完就挂的时候,还是赶不上他的速度。这通电话,到底是被他先挂,这场感情,也是。苏慕依任头靠在冰冷的窗户上,离婚了,就这样,离了。他不发一语的挂了电话,然后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