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去了解事情真相不是去责怪怎样。她只是想靠在他的怀里,想让他触手可及的温度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世界末日他也在。何况,现在还没世界末日呢,他当然在了。但他人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人呢?她的男人呢?她的男朋友呢?被她放在未来里的赫连慕呢?在哪儿?!猜不到她现在的心情吗,没有猜到所以不知道她很难过,所以才没有来。只是因为他是一个笨蛋猜不到才没有来,如果知道,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缺席。是吧?可是,答应了不离不弃的啊,在任何时候。……呼出了一口气……苏慕依撑着眼睛,最讨厌等待。最讨厌忐忑,最讨厌意外,现在要多一个了:最讨厌,消失。……外面的朝阳,缓缓地落下,收敛了光芒。黑暗正式降临。时针从十一点走到了晚上七点,苏慕依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站在角落里的男人,状态静态。阿沫拿着饭盒悄悄的走了过来,对面前的人说:“总裁,吃一点好吗?”
却没有得到赫连慕的一声回答。她不禁叹了口气,担忧地看着赫连慕的眼神里,无声无息溢满了女人对男人的情意。不知道等了多久,苏慕依猛然站起身,凝眸走向了从手术室里出来的院长,她握紧了手,给自己一丝勇气,才问:“他怎么样了?”
别说,别说那句我们已经尽力了。她努力微笑着。亲自动刀的院长看了眼苏慕依,垂眸静了一下,才抬起头说:“庆幸子弹没打中他的心脏,不幸的是三公分……”他用两指比了一下三公分的距离,对苏慕依继续说,“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就回天乏术。”
他感慨:“他应该是我见过最幸运的一个病人了,抢救及时,没有让他损失过多的鲜血,运气也好。可这样得眷顾的病人却并没有求生的意志,在抢救的过程里,有一次这个病人心跳直接停止。”
这时,苏慕依看到被推车推出来的男人,她看着他从身边错过,闭眼的样子,仿佛会永远沉睡。耳边是院长吩咐护士的声音:“转到重症病房,观察二十四个小时,二十四个小时后如果他还没有醒来,立刻通知我。”
“是。”
她喃喃道:“会醒不过来吗?”
“他没有意志,清醒似乎很难,而他似乎也不想醒过来。”
院长说完,拍了拍苏慕依的肩膀,“放心吧,苏小姐,至少,他这条命还在。”
苏慕依问:“院长,能跟我说说当时你看到的情况吗?”
闻言,院长回答:“我当时在办公室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还是赫连先生打电话给我,让我来亲自做手术,我才从医生和护士的嘴里知道……高先生原来是被赫连先生,给打伤的。”
“当时他们在哪儿?那儿有监控吗?”
“当时他们在我的后园,那是我为自己准备的休憩的地方,当然不会有监控。”
顿了顿,院长继续说,“苏小姐,还是去问问赫连先生吧,外人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这关乎人命……谁的话也没有当事人的话可信。”
“我明白了,谢谢你,院长,这阵子……那两个男人真是麻烦你了。”
苏慕依说。院长笑:“这位高先生到底是苏小姐的什么人呢?能让苏小姐那么关心?和赫连先生的份量一样重吗?”
苏慕依坦然地与院长对视:“我一直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爱情不可替代,友情也不可伤害,它们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不需要去比谁重谁轻。”
何况,高霆风,现在不仅是在她友情的世界里了,他是赫连慕的罪,他是她的债。说好了,她和赫连慕,他们一起去偿还,未来不管遇到了什么,他们都一起去承担,不离不弃……但原来,现实无坚不摧,想象却总是不堪一击,就像一个石头一个鸡蛋,鸡蛋想与石头相撞,难怪石头会嘲笑,然后用让它碎裂的代价让它明白,什么是现实。……“我们走吧。”
尘埃落定,眼却死灰一片。看着这样的赫连慕,阿沫难受的想哭,她跟在他身后,走去病房的那条长长的走廊,不可控制的逾越了:“总裁,如果爱她爱的那么痛苦,不可以停止吗?”
没有回应。她却像是拼了一样,无法停止的说:“爱情,也许换了一个人,就可以重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这样不是很好吗。佛经上说,不可以执着,执著是一切苦痛的来源。……总裁,就不能不爱她吗?”
死寂的沉默让阿沫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在她以为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一道低低沉沉的声音从前面慢慢传来:“如果可以随意换人去爱的,那还是爱情么?阿沫,我对她,是爱情啊。”
带着一声叹息。她迅速往前走了两步,却有看到他嘴角挂着笑,无奈的笑的背后,似乎,是深深的爱。她立刻低下头,不想哭,不想在他面前哭,却这一次输了。输了眼泪。一声又一声的抽泣,成功让赫连慕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她,眼神平静:“阿沫,你怎么了?”
阿沫一向知道自己长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样子,在人生的路上,她不缺乏疼爱她的人,帮助她的人,现在落了泪,她绝不会丑,她会更加的美丽,美丽的让男人心动。从小她就从别人的目光里知道,自己有多美丽。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几年了都还是没有对她心动呢,哪怕现在她在哭,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冷血。“只有看着苏慕依眼神才会不同吗?”
想问不敢问。终究,她也只是望着他,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抱歉,刚刚失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