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翎担忧的看向床上的纪书晚,心底的忧虑一层一层的放大。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顾之翎拿出手机,接通,“什么事?”
管家在另外一头有些为难的说道:“少爷,那个女人此时贴在一棵树上,死活不肯下来。嘴里还在骂着许多难听的话,死活拉都不肯下来。”
这女人疯起来,还真是连男人都拉不住。“需要我来告诉你怎么做吗?”
顾之翎站在窗台处,冷声道。李菲的事,他本不想让纪书晚知道。毕竟这种事情,他来处理便好。要欺负她,也轮不到其他人来。管家在电话的另一端抹了抹头上的虚汗,挂了电话之后,对保安喝道:“还愣着做什么,把她扒下来!”
少爷这样说,显然不愿意在给这个女人任何机会了。医生很快的便到了,月姨领着韩辛往二楼走去。韩辛先前这一段时间出差去了,昨晚上才到,今天这还没容的他睡个懒觉,就被一个电话给叫了过来。“月姨,这家里是出什么事儿了?”
一进屋就是满地的狼藉,要不是知道这的的确确就是顾之翎的家,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走错门了。月姨在前头走着,一边说道:“可不是,来了个疯女人瞎闹。还把纪小姐给吓着了,她还受着伤呢。”
纪小姐?韩辛咻的一下捕捉到了重点,虽然心里大约是猜出那位纪小姐是谁了,嘴上还是继续问道:“这纪小姐?”
月姨当他不知道,解释道:“这纪小姐是早上才过来的,照着少爷的意思,是要在这儿住到纪小姐身体好了为止。”
月姨说完后,脚下步子慢了几步,悄悄对韩辛说道:“这可还是我头一回见少爷带女孩子回来呢。”
韩辛点了点头,笑道:“那月姨这可得好好照顾着纪小姐哟。”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主卧门口。月姨推开门,韩辛先行走了进去。顾之翎此时正握住纪书晚的手,半蹲在床边。听见声响,回过头来。“快过来看看。”
他是知道韩辛出差的,到邻市的医院去交流,只是不知道他这两天回来。不过眼下重要的不是叙旧,而是此刻床上仍面色惨白,一个劲儿发抖的纪书晚。韩辛二话不说的开始替纪书晚检查。顾之翎退到一边,对月姨吩咐道:“和张嫂去把楼下收拾干净,在煲个汤。”
月姨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房间此时只剩他们三人。过了十多分钟,韩辛开始收拾自己带来的工具。顾之翎此时坐在床沿,看着已经安静下来陷入沉睡的纪书晚。方才韩辛给她打了一剂镇定剂,重新给她的伤口上药包扎。“她没什么大碍,手上的伤口裂开,有加重的趋向,要恢复完好还要等好一阵子。脚上的伤没什么大碍,这个倒不必担心。”
韩辛同顾之翎一起向外走,留给纪书晚一个安静的休息空间。“至于她刚才情绪的波动,估计是受刺激了。”
韩辛最后言简意赅的说道。受刺激?顾之翎拧紧了眉头,和李菲对峙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为何会受刺激?“除此之外,她的身子太弱了。需要好好的补一补,底子太虚,对于女性来说,不是件好事。”
不管对于谁来说,都不是好事。只不过女性天生身子会比男性弱一点,底子虚还不好好补补的话。不管从哪一点而言,都是不好的。“嗯。”
顾之翎应了一声,伸手拍了拍韩辛的肩膀。“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刚到,还想着今天一觉睡到天黑。大中午的你这就这么折腾啊。”
楼下那一片狼藉啊,真是,什么人来折腾成这样。“改天再聚聚。”
都是好兄弟,有些事都不需要明说。“好啊。”
韩辛走到楼下,看到月姨和张嫂正在忙碌。瞥见月姨手上的伤,走了过去,“月姨,我帮你清理一下伤口。”
方才被李菲咬出的伤口见血了,一直都顾着收拾残局也没有取处理。韩辛也时常过来顾之翎这里,和月姨张嫂她们都是相熟悉的。管家在这个时候进来了,快步走到顾之翎身边,“少爷,那个疯女人已经将她送进警察局了。”
顾之翎点了点头,这一次他不会再给她有任何机会再到他面前来,更不会让她有任何机会去伤害他的人。随后,顾之翎拨了个电话给徐助理,让他去处理这件事。“张嫂,待会提前做好饭菜。”
顾之翎吩咐着收拾好残局,站在一边的张嫂。同时和韩辛打了声招呼,便上楼去了。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顾之翎放轻了脚步,看着床上还安静沉睡的人,眼里满是心疼。自从她回来,她就一直在不断受伤。而他自己的心境也在慢慢的发生改变,她离开的这五年,他的确恨。但是再次见到她之后,他想做的只有将她困在自己身边,不论用什么方法。说恨,那是真恨过。等到再见,浓浓的恨意里夹杂着的是一股又一股不断涌现出来的爱。他注定逃不过她这一关了,那就不逃了。将她圈在自己身边,就好了。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他可以不去计较过去五年的缺失,但是他要她完完整整的未来。他知道也明白,除了老师,他们之间几乎就只有曾经的同学和曾经的恋人,这么简单的关系。而他再创造两个人之间能有的关联,他去查洛桀是谁,知道她在找她。便封住了所有有用的线索,为的无非就是让她能够来到自己的面前。可是来到自己面前了,却又受伤了。顾之翎握紧了纪书晚的手腕,握紧的瞬间又骤然松开,他怕握疼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床沿上,傍晚翩然而至。床上的人轻轻转动了眼珠子,睫毛犹如沾了雨露的蝴蝶翅膀般颤了颤,这一幕顾之翎没有漏掉,自己的大手和纪书晚的小手十指紧扣。纪书晚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床边紧张的注视着自己的顾之翎。一觉醒来,身子觉得舒服多了。但是,左手上的伤却一阵一阵的发疼,今天这样一折腾,这手估计又得好几天才能好。纪书晚看了看紧闭着的窗帘,轻声问道:“我睡多久了。”
开口略微沙哑的声音,顾之翎皱着眉头,手边却没有准备水,遂而放弃。开口回答她:“一下午了,待会起来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