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夜晚就不再是司马南休息睡觉的时间,每当一天的夜幕降临,那个徘徊在自己体内的另一个自己就会苏醒,就这一点上说她和叶枫确实有着不少的相似之处。至少两人都是属于夜间出没的“生物”。在黑夜里他们会感觉自己更自由,更无拘无束,平时白天被阳光限制行动能力也会在这个时候升至最大。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把上了膛的枪,借着幽幽的月光凝视着面前简陋木床上那个早已熟睡的瘦小身影,司马南一刻也没有转移视线。在已经确认过董冰儿体内的特殊粒子就是来自海因克斯项目的实验室之后,她越发担心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开始无法掌控了。看着董冰儿那张稚嫩可爱的小脸,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去,多年前的遭遇早就让她体验到了当小白鼠的滋味。因为一时的冲动,她签署了那份人体试验成为当时能成功活着走出实验室为数不多人中的其中一个。“妈妈......”夜深之时,司马南忽然听到那熟睡的小丫头说了一句梦话,这让她一下子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轻轻走近董冰儿的床边,看着小丫头脸上那两行眼泪司马南不禁起了感触。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她听见屋子外面传来一声很不自然的响动,也就是下意识的,她瞬间举起了手里的枪。随着一连窜均匀的枯枝被踩断的细微声音传入耳朵了,司马南一时间把精神集中提高到了百分之二百。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小丫头,她十分干脆的转身掩门而去。在夜风呼啸的山林里艾米莉亚只感觉周围气温至少要比在城里低十几度,虽然在来之前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她还是没有把自己刚刚受伤的情况考虑在内。因为光是身上那几处骨折的地方就足以让她寸步难移,然而她就是凭着那么一股子野狼般的意志一步步从公路边上拿着手机定位找到了司马南这最后一处栖身之所。看着不远处那一个在林坳间矮小的房子,艾米莉亚心中有些忐忑的拖着疲惫伤痛的身躯小心翼翼的接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紧追着我不放啊。”
忽然!一个十分冰冷声音忽然随着那刺骨的夜风吹进了艾米莉亚的耳朵里。从树影后面猛的闪身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刻就是顺着这声音过来的地方抬手一枪打去。在神经极度紧绷的情况下艾米莉亚甚至来不及呼吸,手里的枪便已经扣响了。子弹穿透枝叶打在坚实的树干上爆发出噗噗噗的响声。直到一轮弹匣打空,当艾米莉亚重重的喘气之际,那个仿佛回音一般的声音又再次穿过树林飘了出来。“你不应该来这里的。”
“为什么?!我只是想把孩子安全的带回去,这是我的责任!是我的使命!”
艾米莉亚在冰冷的夜里拼着最后的体力嘶吼回答。“你一直被人利用着,还把不该带来的人也带了进来,你这不是救她反而是害了她......”“你......你说什么?”
有些不可置信的听着风中飘荡过来的这个声音,艾米莉亚此时竟然真的看到了在湖的对岸上看到了几束影影绰绰的手电光亮。见到这一幕,艾米莉亚登时就惊呆的说出不一句话来,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跟上自己的她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不过此刻既然这些已经把手电拿出来那就证明对方已经是把这里包围了,根本就不惧她再逃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简单的信号追踪就连新手都不会犯的错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了,你能活到现在只能说是运气实在太好了。”
从阴影里走出来,司马南脸色又重新戴上了她的面具,只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打算对付艾米莉亚,因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要集中体力去应付这一波一路跟着艾米莉亚过来的杀手。“怎么了?打空了子弹连弹匣都不会装了吗?”
见到司马南从黑暗里出来,原本神情有些激动的艾米莉亚也稍微冷静了下来,看着四周逐渐向她们这里靠拢的手电光亮她轻轻低叹了一口气。“在你杀我前,能让我看一眼冰儿吗?她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想见她最后一面。”
迎着冰冷的夜风,听了艾米莉亚这句话之后,司马南忽然把自己的面具摘了下来扔在地上,说道:“你死了,谁去保护董冰儿?”
艾米莉亚闻言之后,登时有些惊讶。“你......你不打算杀我?”
“杀了你,对我没任何好处,相反如果你肯合作,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定能带着小丫头安全离开。”
司马南说话的时候没有带一丝的感情,这一句一字之间都透着比这寒夜还要冰寒的气息。“我答应你。”
这件事情艾米莉亚根本就没有多考虑就张口答应了,因为她知道既然是组织中来人了,那必定不是些泛泛之辈,能神不知鬼不觉追着她到这里来的人绝对是组织中清扫班的成员。穿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林里,这批训练有素且装备精良的人在一名留着小胡子的高大男子的指挥下一点点朝着艾米莉亚的手机信号围拢过来。只是,这些人不知道的是,一场喋血盛宴正在他们之间悄悄展开。“各小组注意,距离目标还有三百米,对方已经察觉到我们了的,所以不用再顾忌直接展开合围!除了孩子其他人一律不留活口,再重复一遍......”靠在一棵大树上,手里拿着无线电对讲机,这名小胡子领队再次指挥道。“一队收到。”
“四队收到。”
“三队收到。”
“五队收到。”
“二队......”就在最后这二队刚要回应上司的命令之时,小胡子指挥官十分惊讶的听到了对讲机那头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激烈的机枪扫射的声音,再接着就是自己队员被人割喉之后血沫穿过喉管的声音......“喂,我是司马南......西恩临死前难道没有告诉你们,我曾经说过你们来多少我就杀多少这句话吗?”
听着这个冰冷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这个小胡子队长是面色一凛接着才用他高亢的声音说道:“很遗憾,西恩总长只是受了点伤。”
“那可真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