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慕靳川就改学了商科,后来又考学去了斯坦福。可是在罗切斯特的时候,他一直关注着这个孩子。今天偶然接到了艾利克斯的电话,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来见见曾经的爱徒。遇到夏星澜,他倒是意外收获。“他是个很特别的学生,我一直记得他。”
“这样啊。”
竟然有这种缘分,也是叫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我老了,有点困了;你们玩得开心,我先走了。”
许是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些尴尬,古力教授识相地告别了。“我送您吧。”
夏星澜追了上去,却在此刻撞见了慕靳川。“教授,好久不见。”
果然,古力所言属实。“是啊,你都从小伙子变成大男人了。”
“教授可没变,还是那么喜欢和年轻的姑娘探讨问题。”
慕靳川对二人单独呆在露台的场面很不喜欢。“你小子啊。”
古力听出了慕靳川口中的醋味,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好了,我真的要告别了。”
慕靳川也收起玩笑,和夏星澜一起把他送了出去。告别的时候,古力教授突然握住了夏星澜的手,神秘地一笑。慕靳川却对这样的举动,嗤之以鼻。“这个老头一点儿也没变。”
夏星澜只是报以微笑,“我下去洗手间。”
“恩。”
慕靳川没起疑心,放任夏星澜一人离去。关上了洗手间的门,夏星澜才把紧紧攥着的手心摊开。一张薄薄的餐巾纸,上面写了一串电话号码和一句话。第六个数字有些被污掉了,难以准确的辩出。可写在数字下面的那句话,她看清了。“Heisanasura,stayawayfromhim.{他是个阿修罗,远离他。}”为什么,古力刚刚不是说了慕靳川是他最好的学生吗,但是竟然还要自己远离他?夏星澜被搞糊涂了。还有,这餐纸他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刚刚明明是他们三人一起走到了门口的,古力根本就没有时间写这些啊!以防万一,她重新默记了那串模糊掉了的电话号码,而后扔进了马桶里,重重地按下了冲水键。开了洗手间的门,她猛地发现,慕靳川居然在门口等着自己。“怎么了?”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吧。”
慕靳川不怀好意地靠过来,满脸的探寻。“躲在那里那么久,要逃跑啊!”
他伸出双手,环住了夏星澜。“我能跑到哪儿里去,反正都会被你抓回来。”
“变聪明了。”
慕靳川刮了刮夏星澜的小鼻子,无比宠溺地笑着。夜渐渐地深了下去,玩闹着的人们也一一告别。房间里只剩下了慕靳川和夏星澜。“你先躺一下,我收拾收拾。”
慕靳川一把拉过夏星澜,拥在了自己的怀里。“等等,不着急。”
“屋子里好乱的。”
她的推搡一点力度也没有。“没关系,明天醒了我陪你一起弄。”
慕靳川闭上了眼,尽情享受着怀中难得地美好。“夏星澜,谢谢。”
那句话里没有一丝的虚伪,满溢真情。她的心中竟涌动起来一丝愧疚的不舍。“谢什么呢,今天是你的生日。”
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礼物了。“那我还想要份儿礼物,可以吗?”
他抬起身子,盯着面前的夏星澜,呢喃着一句诉求。“为我跳支舞,行吗?”
“啊?”
夏星澜没想到慕靳川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好啊......不过,跳什么呢?”
“就那只《rewind》吧。”
那支舞,他居然还记得!慕靳川不是那种喜欢听韩国流行歌曲的人,而那支曲子也是他依靠歌词才搜索到了名字的。自此之后,他偶尔也会在书房放起那只曲子;届时,脑海中就一定会浮现起夏星澜当时的身影。那是她为自己跳起的第一支舞,那个下午,他永远不忘。现在,他真的好想叫时间倒回,把遇到她之后的这一切如电影版回放。他确信,夏星澜就是这世上最精彩的一帧画面。“这里太乱了,去露台吧;我去拿个音乐,你到那里等我,好吗?”
“我等你,多晚都行。”
这句话,终于轮到他自己说出口来了。慕靳川突然愉悦地吹起来口哨,步履轻盈地向露台走去。夏星澜看着他轻松离去的背影,在心中下了最后的决心。碾得粉碎的白色药末被慢慢地倒进了水中,夏星澜细心地摇晃着,直到那些粉末完全消失掉了踪迹。她知道,新的曙光就快到来了。一杯温热的蜂蜜薄荷水和夏星澜一起出现在了慕靳川的面前。“把这个喝了吧。”
看着面前的玻璃杯中漂浮着的薄荷叶,慕靳川自嘲地笑了笑。“别的女人都想灌醉我,只有你偏要我清醒点。”
夏星澜撇嘴,“我想你看清我是谁,省着叫错名字。”
“夏星澜,这三个字我永远也不会叫错。”
“好啊,你最好说到做到。”
夏星澜离开了慕靳川,按下了音乐,随着旋律慢慢起舞。这支舞蹈,她跳得异常用心。因为夏星澜在心中告诉自己,这只舞是自己欠慕靳川,现在还给他。相遇后的一切,伴着女歌者的吟唱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的闪现。在船上初遇时候的针锋相对,辗转到岛上的惊魂绑架,还有重回首尔后的黯然神伤。加起来,比她看过的任何一部电视剧还有精彩纷呈。而现在,一切都要落幕了。一曲终了,慕靳川非常配合的鼓掌。慕靳川眼中的夏星澜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但是他心中的夏星澜还是那么的清晰明亮。“你知道你跳舞的时候有多美吗?”
他的薄唇划过她的脸颊,落在了她的耳畔。“简直把我的魂都勾走了。”
这个女人,是带着毒的。“介于你跳得这么的好,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
今晚的慕靳川也叫夏星澜感到惊喜连连。“那个花坛旁边的蓝色工具箱看见没,打开它。”
夏星澜怀着疑惑,不知道挪步。“快去,包你满意。”
慕靳川痞痞地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催促她走过去。才几步路,她就站到了那个工具箱的前面。“打开啊。”
箱子里除了一些工具,就剩下了一个牛皮纸袋。夏星澜解开了上面绕着的绳子,从中抽出了几张薄纸。最后一页上有着改变了她命运的那次签名。这不可能。慕靳川的声音通过晚风中的空气传来,震撼了她全部的灵魂。“撕了它吧,我们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