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星澜一阵的惊呼声中,慕靳川带着她一同上了楼。客厅里只剩下面面相觑的管家和佣人。随后赶到的朴奇骏刚刚进了屋子,就被管家杰瑞拉到了一旁。“朴特助,你确定刚刚进来的那个人是咱家少爷吗?”
她读书不少,可还是感觉被欺骗了。“恩。”
他点头就是最大的肯定。天啊,她和在场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看着二人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的身影,这次岂止是眼睛,就连鼻梁上的眼镜都快撑不住了。这边的卧室里,夏星澜的震惊程度也和她不相上下。“你放开我啊!”
该死,这家伙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她分明已经快使出吃奶的劲儿了,却还是感觉自己根本纹丝未动。慕靳川根本就不理会夏星澜的挣脱,走进了卧室的大门,随即就把她扔到了床上。虽然被摔在身下的都是最顶级柔软的床品,可夏星澜还是很不喜欢这种被丢来丢去的感觉。“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是东西吗,叫你这么扔来扔去的。”
“你不是东西。”
他如实回答。“你才不是东西!”
上一秒还保持着躺卧姿势的小女人,马上直起了上身,龇着牙怒吼道。好吧,慕靳川承认他忘记了中文的博大精深。能熟练掌握多国语言的他对于汉语自然也是应付的游刃有余,可是聪慧如他有时候也会一时忘记那些有多个含义的同一词语。就像是,现在。“废话少说,我要和你谈谈。”
夏星澜指着自己玲珑上翘的小鼻子,难以置信的问道:“我吗?”
“鼎鼎大名的MARS·慕先生,居然要和我这么个分文不值的小角色谈,一,谈!”
她甚至夸张睁大了双眼,捧着面颊。“真是受宠若惊啊!”
“……”对于她言语里的讽刺,慕靳川装作听不到。“这次你可以随便提条件,只要我做的到,可以当场兑现。”
听着简直越来越不靠谱了。“天下从来都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也根本不是什么大善人。”
这是在船上的时候朴奇骏对她说过的,夏星澜一直记得。“那,我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跟你谈条件呢?”
慕靳川倚靠在身后的立式复古包墙上,目光坚毅。“我要你做我长久的情人。”
那纸合约上讲明生了孩子之后,夏星澜必须马上拿钱走人,并且此生都必须保守着个秘密。豪门讲究血脉,所以即使是代孕母亲也必须是名门之后。纵使是楠城首富的夏家也不过是打着擦边球才得以入围了此次的甄选,但是慕家终究只认孩子不认妈。慕靳川最终也只会和条件相匹配的女人步入婚姻殿堂,这个轻易就能预见的未来夏星澜自然看得到。他们那样子的人不在乎幸福与否,只讲门当户对。远离慕靳川才是她最明智的选择,何况她们的相遇一早就是被算计好了的。“你是在问我的价钱吗?”
他努了努嘴唇,算是默认。“你付不起。”
“夏星澜,你没你想象的那么值钱。”
她没有被他的言语激怒,反倒是站起了身子,向他身后的壁橱走去。“是吗,可是前不久还有男人曾经拿过空白支票给我,叫我随便填。”
她压着嗓音,态度是极度的暧昧不明。“你猜怎么样?”
玉手指向那没有篝火,只是摆设的电子壁橱,讥笑着:“我就当着他的面儿给烧了,然后告诉他,要让我满意至少要一沓才够。”
这确有其事,只不过她言语刻意的隐晦,根本不会让人联想到夏星澜说的那个男人竟是她自己的父亲。慕靳川垂在一边的手立刻上扬,在她来不及惊呼地刹那就掐了上来。他竟然扼住了她的脖颈!“谁?”
夏星澜没有被疼痛给吓住,倒是他眼中的戾气惹得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与你何干!”
她不能妥协,总不能说是自己的老爸吧,夏星澜才不要他看自己的笑话。夏星澜的拒绝在慕靳川看来更加证明了确有其事。虽然她的阐述中满是不屑的嘲讽,可是一想到曾经有男人企图染指过她,慕靳川就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好,你等着。”
慕靳川自信,这点小事他自有办法查到。夏星澜很努力地想稳住呼吸,却还是不自觉的轻咳了几声。慕靳川却在此时再次请抚上她的背脊。“咳咳……怎么,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儿吃是吗?”
对于他阴晴不定的喜怒,她已经慢慢习惯了。“只要你乖,全世界的甜枣儿都给你一个吃。”
呸,那还不得噎死她!“这种幼稚的情话还是留着哄别的女人吧!”
她可不是痴迷于他慕靳川的傻子,听不得那些腻死人的谎话。“这不是幼稚的情话,我说到做到。”
夏星澜忘记了,人家是土豪哥哥,什么“爱你到海水枯竭心不变”的那种事,人家可是分分钟都能成真给你看的。很久以后夏星澜忆起当时的场景,都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提出要得到一整个太平洋的海水那样子的条件。真想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把海都抽干了给她看。迪拜人民可以挖坑造海,为什么他慕靳川不能来个“精卫精神”,把太平洋给就地吸光。“慕靳川,你最好趁早死了这条心!不要说给你做长久的情人,就是和你多呆一分钟,我都嫌恶心。”
这种“天生土豪病”的患者,一定要抓紧时间医治他才好。“你确定。”
这不是询问句,是陈述句。看来她那个“一分钟就恶心”的言论让慕大公子极为不爽。可她竟然还敢不怕死地点头。“那多呆几分钟应该就能治好你啦。”
他蓦地上前,再次抱住了她。“你要干什么。”
“睡觉。”
慕靳川看都没看夏星澜,就压着她朝床边走去。“我不困,不想睡。”
她又开始摆弄花拳绣腿,企图逃脱开来。这一场战役,以被慕靳川彻底将其拥入怀中宣告终结。他俩和衣而卧,谁也没有出声。“你最好仔细考虑清楚。”
任他慕靳川如何也设想不到,自己还有向别人谈条件才能索取陪伴的时候。“慕靳川,你就不怕目不识珠买到假货?”
如果有一天,慕家得知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名门之后,而是一个不知道身世的野孩子,会不会为浪费掉的时间金钱懊恼不已。当初只是惊诧失望于父亲一朝变脸的绝情,以至于离开之后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好多疑问未曾向夏宏申询问清楚。他只说了二人没有父女关系,那究竟是母亲卢婉怡背叛父亲生下了自己,还是自己压根就连和卢婉怡也是没有丝毫的关系呢?如果过世的母亲还是自己的至亲,那自己的生父又会是谁呢?这些疑问的答案她真的不知道要找谁来寻才好。而现在,她根本就是困兽之斗,哪里还有精力去解决这些太过复杂的难题。“能被我看上的,玻璃也是珠。”
凡是能和他慕靳川扯上关系的,皆非凡品。“世上本来就有玻璃珠那种东西还不好!”
看着躺在怀里还在顶嘴的女人,忍不住地想要给她点颜色看看。“门还开着呢,你就不怕佣人们看见吗?”
其实她比谁都明白,对于这种“淫棍”来说,天底下没有什么事能让他们感到羞怯和不好意思。“放心,没人敢上来。”
哎呀,她就知道。自古以来,就是什么主子什么臣。既然领头的慕靳川是个色胚,那佣人们一定早就练得一身“明白事理”的好本领;当主人来感的时候一定不会贸然出现,以免扫了慕靳川的雅兴。换言之,就是他们光天化日之下大演《色戒》的删节版本,也不用担心会有任何一个碍事的身影出现。“谢谢你好心提醒,那我从现在就要开始验货了。”
夏星澜下一秒钟的惊呼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慕靳川压下来的吻给轻易盖过了声息。他那独特的烟草味道悉数传入她的口腔,夏星澜竟然找到了一丝熟识的感觉。难道,他已经叫自己习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