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才子容安之女,堪称文有容安,武有魏鸿,而这魏鸿便是我的外祖父。纵然外祖父兵权在握,却还是诸多事宜两难全,朝臣想要稳固朝中的地位,只此一种办法,那便是舍女联姻,从而使家族在朝中的地位固若金汤,带来无上的荣耀,族人安享荣华!普天以来,战国迎来了一次最大的宫中选秀,这些秀女中全是贵族金枝玉叶,自然也包含这四大世家之女。最后的结果,战天麟的生母成为了当今的皇后,我的小姨,慧心郡主为贵妃,而其他的二大世家之女也纷纷有了封号,世间流传一句这样的话,容氏为后,魏氏为妃,这其中定会掀起一场惊涛骇浪。战天麟五岁之时,容氏在朝中的地位势力一落千丈,前皇后暴毙宫中,太子年幼,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而小姨便扶摇直上,在外祖父的权势之下稳稳的坐上了后位,使魏家再一次光芒万丈。身在皇家,身在世家的子女,从出生之日,就被光环笼罩,无不在荣耀中成长,有时身在其中,或许并无知觉。虽然我只是度过了那仅有的几年无忧无虑的风光无限,但我依旧目睹宫里宫外多少悲辛往事,命数起落。我也知道,那些出身卑微,没有家族支撑的妃子,公主,皇子,在宫中是如何卑贱飘零。人命尚且不如蝼蚁!一旦失势落败,任你再煊赫的世家,落魄起来只怕还不如市井小民。战天麟的生母亦如此,没有了家族的庇佑,她纵然是光芒万丈,世人景仰的皇后,那又如何?命数只能让她选择以死来护住幼子。而此时的战天麟不过只是再步入她生母的后尘,命中注定他要以死相搏,因为他身在皇家,身在一个无人庇佑的环境之下,他只能依靠自己来自保,这样一想,他的处境我尚能理解。“月牙儿,相信我,如若我在利用你,心里没有你,我大可一纸奏折告知父皇你乃魏鸿血脉,从而一举推翻你父亲与宫中的皇后,这样稳住我的太子之位岂不是更容易。”
他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而他的手却像一股强大而冰冷的气息,贯穿了我,紧绷的全身却仿佛再不受控制。“你在威胁我?”
我痛心的甩开了他的手。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激怒了我那平静的心,伸手紧握我的肩头,眸光灼痛摇头,“我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利用你,因为我知道在密林刺杀之中,战天齐绝不会弃你于不顾,因为你的生死正决定着你父亲手上的兵权,所以我才会冒然一搏,如若成了,我从此以后于你,于储君之位都无后顾之忧。”
随着他的话,一句句,一字字,仿佛火炭,又如寒冰,令我的身子一时冰凉,一时火热,原来这一切都如我心中所猜想的一模一样。我收紧双手,指甲用力掐进自己掌心,连这丝尖锐也惊不去心头的伤痛。我抬眸直视他慌乱的双眸,一字一句艰难开口,“连你也把我当赌注?”
握在我肩头的手猛的一颤,而后又一紧,只见他眸中的慌乱更甚,却无言以对,直至转眸不敢再看我。接着便是他握着我双肩的力道越来越松,我内心自嘲一笑。也罢,这世间又有多少女子能挣脱束缚,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也只是这些可怜女子中的一人罢了。于战天麟我只是赌注,于我父亲我只是棋子,于战天齐我只是交易,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男人的心中我竟如此卑微廉价。顺应天命,无论是赌注,棋子还是交易,我能做的都只是微乎极微而己。刹那之间,恍如梦醒,我突然想纵声大笑,可我最终还是理智压抑了内心的那丝带痛的冲动。我轻轻的将他的手从我的肩头挪开,直到他再看向我,我面容己恢复了一丝淡然,他启唇欲要说什么的时候,我站起身出言阻止了他。“第一次见你在我面前无话可说,无论你心里怎样想,终是推不掉你费尽心思在我身上,结果还是输得一败涂地,我不知道长姐那日是怕失去你来相求于我,还是受你所托,想起这些都不大重要了,因为我能做的,该做的都己经去做了,今日与你一见,我只想告诉你,我己经没有可以让你利用的价值了,如若你还想在我心中保留当年太子哥哥的身影,就请太子将所有的一切都忘了吧,也许忘记是最好的结束,也是最好的开始。”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他浅笑转身,转身后,我与他之间也算是有了一个了结,忘记所有,才能真正的开始。“你对我真这么绝情?”
手上一紧,他紧紧的拉住了我,令我不得不转过身来与他面面相视。他眸中带着即将离别的沉痛与恐慌,而我只觉得聚然间脚下微晃,心中忽沉忽飘,望着他眸中闪烁的恳求,我竟没有勇气甩开他的手。哐啷一声裂响,桌面的茶杯跌个粉碎,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另一只手抓着桌面在不住的发抖,抖得令人害怕。“太子先放开我。”
我欲要从他颤抖的手中挣脱开来。“我不放,今日若是放了,你就再也回不到我的身边了,我今日要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