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拿起酒杯一仰而尽,喝完之后看了一眼乐嘉珊,鼻头一耸坐了下来,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驳了卓一帆,也多少令他有些难堪,卓一帆的嘴角又若有若无的轻抬了一下,也拿起酒杯来。“既然珊珊敬了乐伯父,我也敬您老一杯,祝你永远年轻,乐氏也蒸蒸日上。”
他说完不等乐中正说什么,拿起酒一仰而尽。众人都冷冷的看他们,乐中正这次请他们来,他们心里明白的很,就是为了能够在玫瑰酒店的标案中分一杯羹,可看起来,皇甫珊和卓一帆不合也不是假的,没有了卓家护航的他,这杯羹分的很难呀。被连扇了两个耳光的乐中正一如即往的慈蔼也有些挂不住了,不过,他既然将他们请来了,他如果连这一杯羹都分不来,日后又如何去分卓氏的羹。他尴尬的笑了笑,拿起杯子说道,“看来我真的是老了,越来越看不懂年轻人的作风了,其实不瞒众位,除了你们之外,我还请了一位老朋友,就是不知道这位老朋友给不给面子,所以也没敢留位子,更不敢提,但其实这位老朋友说起来也是有些渊源,皇甫小姐,不知道最近慈母近日可好。”
听到“慈母”二字,皇甫珊身子先是抖了两抖,沈郑扬那脾气、那秉性,实在是与“慈母”搭不上半毛钱的关系,见谅了、见谅了。“能吃、能睡、能玩,除了见我也嫁人了,便不得不收敛之外,其他的也还不算是委屈吧。”
既然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她就是再遮着也没有用,虽不知道乐中正的意思,但皇甫珊却说的很是大方,反正自己抽自己两个耳光,远比其他人抽两个耳光来的舒服,这就是她为人的原则。“一晃已经十八年过去了,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其实过去的早已经过去了,我也这么大年纪了,如果有机会,我很想和她再见一面呀。”
乐中正话中有话,听的皇甫珊一脑袋的浆糊,她的记忆里,乐家和皇甫家半毛钱都没有关系,怎么突然之间是变成了故交了呢,如果是故交,当初玫瑰酒店陷入危机,怎么也不见沈郑扬找他来帮忙呢。其实不仅她不明白,坐在这里的也没有几个能听明白的,估计听明白的,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卓一帆。他身子就是一僵,有些事情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可是这可能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话,那么,皇甫英离奇死亡,乐中正也就脱不了关系的,而沈郑扬又到底是打什么主意,为什么不带皇甫珊远远的离开清远,反而还要在清远生活这么多年,而这么多年之中,沈郑扬和乐家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有太多的疑惑在他的心里,可现在,这些疑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想看到皇甫珊再为这件事情受伤,他终于抬头看向乐中正,目光中透着些许的警告。“乐伯父说的对,过去的就是过去的,过去做的决定也就是现在的决定,见与不见的,改变不了的,就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
“我的女婿说的好,认识你这么久了,就这句话我最受用。”
门突然被一脚给踹开,真是太不给面子了,乐中正的脸色一僵,看着这个算计之中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女人。当年她说的好,一辈子都不会再和他说一个字,以沈郑扬的脾气,他特意下的贴子自然是要被驳回的,可没想到,她终归还是来了,为了皇甫珊,她不得不来。“妈妈,你怎么来了。”
皇甫珊连忙站了起来,刚才乐中正的话就让她一头雾水了,此时沈郑扬一来,就更令她不解了。“妈妈,你来了。”
卓一帆也站了起来,目光和沈郑扬在空气之中交接,有些事情就这样子被点穿,沈郑扬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在说,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子。“怎么,你觉得嫁给一帆,就身价倍增,那我借着我女婿的光,身价不应该翻着两个跟头往上增呀,不过我还以为‘极乐天堂’是什么地方,原来也不过如此吗。”
沈郑扬直接绕过诺大的餐桌,走到乐中正面前,嘴角一扯,淡淡的说了一句,“乐中正,好久不见,你越发的老了,快进棺材了吧。”
“沈小姐还是风采依旧呀。”
这样的对话明显两个人真的是老交情了,虽然坐在这里的人都和乐中正有几分交情,可是却还没有一个敢和他这样子说话的,到底沈郑扬是什么人,怎么敢这样子对他不敬。“那是当然,我就说过我一定活的比你舒心,玫瑰酒店也一定会超过极乐天堂,果然是被我一不小心说中了,你不会介意吧。”
“那里、那里,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超不超过的,只要彼此都活着就好。”
“恩,看来你活的有些通透了,既然如此,小小的一个标案你就不会再放在眼里了吧,非要和我女儿分一杯羹,也太降低你的身价了,一年前玫瑰酒店是如何熬过来的,你比我更清楚,我们母女两个人真叫一个‘难’字呀,我是能把我能睡到的男人都睡了一个遍,可没有你乐老开口,玩不转呀!”
“这话怎么说的,沈小姐怎么能将那件事情怪到我头上呢,当初我也是多方托人,希望能够帮助玫瑰酒店渡过难关,可是沈小姐就是不同意我的方案,不过有所失,就有所得,珊珊嫁给了一帆,偏偏嘉珊也是嫁给了一航,我们现在比之前更像是一家人了。”
“恩,这话说的又通透了,既然是一家人了,那你也就不要再倚老卖老了,坐在这里为难孩子,极乐天堂是什么地方,让男人进来疯狂、女人进来失身的地方,你不是想给孩子找麻烦,还是说你这把年龄了,不想进棺材,想打进国际市场了,我看不必要了,你儿子什么模样你不知道呀,我劝你让他活着就挺好的,别把一个好好的孩子整的整日展眉不展的,看看、看看,都快和你一样难看了。”
沈郑扬一通谩骂、讥刺,说的乐中正脸色难堪至极了,恐怕活到他这把年龄还能被逼出少年的姿态来,也就只有沈郑扬一人了。“妈妈,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皇甫珊现在可真的是一团浆糊了,她实在是不明白,被沈郑扬这么骂着的乐中正虽然脸色不好看,可为什么也不回嘴,难道说,他还欠沈郑扬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