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没急着叫起,扫了一眼桌上的糕点,视线在那碟雪皮饼上停留了一瞬,忽然淡声问道:“喜欢这个?”
宁樱:……啊? 她抬眼,正对上胤禛清冷的眉眼。 宁樱眨了眨眼,甜甜地笑了笑道:“是喜欢,里面的馅特别好吃,之前从膳房拿回来的糕点,妾身一次都没见过这种呢!”
这话听着可怜兮兮的。 四阿哥沉默了一瞬,又道:“你先起来。”
宁樱早就屈膝屈得腿酸了,闻言扶着桌子就站起来。 结果她蹲的时间有点久,腿有点发颤,踩着花盆底鞋,又没有清扬在旁边扶着,起来的时候就不太稳当,身子晃了晃。 她本能地伸了一下手,四阿哥也下意识地一扶。 然后他就握住了她的手。 距离骤然无限靠近——宁樱能明显感受到四阿哥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头。 四阿哥另一只手抵住她腰上,手上微微用力,是支撑的意思。 她的脸呼地一下就发热起来。 待得宁樱站稳了,四阿哥才松开手。 眼看着面前的宁格格垂下眼,两只耳朵根慢慢变红,然后又背着手眼神四处乱瞟,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就……还挺可爱的。 不一会儿,洗浴完后,奴才们侍候着四阿哥换上白色的里衣。 四阿哥是一等一的好身段、宽肩窄腰,因为习武的原因,手臂线条流畅又漂亮,有肌肉,但是不夸张,是恰到好处的精悍潇洒。 婢女捧来巾帕,犹豫着看了一眼宁格格,宁樱很有觉悟地主动接过来了,微微垫着脚,一点一点给四阿哥擦脸上的水。 四阿哥沉默着没说话,垂着头,眼神盯着面前的宁樱。 宁樱耳朵有点发烫。 四阿哥顺着她发红的耳朵根向下看。 视线掠过宁樱衣领里露出的纤细白皙的脖颈时,四阿哥的喉结滚了滚,眸色又深了一层。 方才揽住她腰的时候的触感还留在手上——很纤细的腰,像脆弱精致的瓷器,带着柔美的弧度,仿佛稍稍用点力气,就可能折断了。 “入府这么久,今儿才第一次把你接过来。”
四阿哥声感叹了一句,语意中似乎有些淡淡的内疚之意。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又特意语气放柔,只听得人心都化了。 宁樱舒展了眉眼,冲着四阿哥乖乖地笑了一下。 灯下,她竭力装作镇定的样子被四阿哥看得分明——他向来冷肃、这时候却心里动了动,抬手握住了她的手,在掌心里安慰地用力捏了捏。 …… 苏培盛还在外面候着,就听见屋里发出轻微的“哐当”声。 他知道,是四阿哥身上贴身的玉佩的声音。 接着,窗纱上映着的灯也灭了。 苏培盛不露痕迹地向外退了两步,抬手将远处的奴才都屏退了。 朦胧的黑暗中,宁樱有些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床帐。 四阿哥停下了动作,安慰地摸了摸她的额发——温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 …… 过了良久,四阿哥才放开宁樱,手掌顺着宁樱脸颊滑落下来,默不作声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大指的指腹在她的嘴唇上轻轻摩擦了一瞬。 在黑暗中,他的语气里终于带了一些柔软的温度,沉声道:“还怕我么?”
宁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拽住被子角捂住脸:⁄(⁄⁄•⁄ω⁄•⁄⁄)⁄!! 四阿哥终于低声笑了起来。 这天晚上,四爷没让人将侍候过的宁格格送回去,直接留在自己屋子里了。 苏培盛在值房里等了半宿,心中啧啧称奇,对待清扬便也态度更和气了——还让婢女去安排着清扬到奴才们的侧厢房休息了。 清扬谢过苏公公的一片好意,倒是兴奋得没睡着——哪能睡得着? 格格能不能得宠,还有从今往后的前途,可都从这一晚上看起了! …… 第二天早上,四阿哥早早便出府去了,宁樱昨晚上被折腾的厉害,睡得人事不知,四阿哥也没让人喊起。 就这么悄悄的走了。 临走时候,他对苏培盛特地嘱咐了三件事,一是及时给宁格格送药,二是按照规矩赏赐,三是让膳房照着昨天晚上送来雪皮饼的做法,再做上整整一食盒,给宁格格送过去。 苏培盛诚惶诚恐地答应了下来。 前面两条都没什么,唯独这第三条……啧啧。 苏培盛心里就给这位宁格格竖了个大拇指:小姑娘挺有福气,也挺能抓住机会的。 往前看,就算是给四爷生了女儿的宋格格——也没得过这样的待遇啊。 四阿哥一走,苏培盛也就跟着走了,清扬赶紧在屋子前等着,等到婢女们将宁樱扶出来,她赶紧就上前去。 宁樱脸色看着倒还好,就是走路的时候多少有些艰难,清扬一路扶着她回了居处。 回去之后烧了热水,清扬和婷儿捧着衣服站立在一旁。 宁樱平时就不习惯有人伺候,又怕她们看见脖颈肩膀的痕迹,自然难免尴尬,于是挥手让两个姑娘出去了。 等到清扬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宁樱才真正放松下来。 她揉了揉太阳穴,解开衣裳,四仰八叉地泡进热水里。 其实四阿哥还是挺温柔的,不是那种因为自己是皇阿哥,身份尊贵,就不把侍候的女子当人的人。 但毕竟他是少年人,再加上宁樱初次承欢,难免还是有些经受不住。 袅袅的热气蒸腾了上来。 就在这样暖洋洋的热水桶里泡了好一会儿,宁樱才觉得四肢都舒展开来,仿佛浑身的血脉都畅通了,顿时舒服了许多。 汗巾是刚才清扬已经准备好给她放在旁边的。 宁樱直接拿了擦干身上的水分,又仔仔细细的将长发挽好,把自己拾掇整齐,换上了干净的里衣,才出声唤清扬进来。 清扬答应了一声,捧着一身干干净净的粉色旗装就进来了。 侍候着宁樱穿戴好以后,她和婷儿两个人一左一右地站在宁樱身边,在梳妆台前替宁樱把头发擦干了。 刚刚梳好发髻,小潘子笑眯眯的过来送赏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