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颜川沉默了一会儿,颜川似乎也觉得有些尴尬,只好提议要不我们俩先吃点东西,我却没什么胃口,把菜夹在碗里却又不送进嘴里。又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回答他,“应该是没有了。”
“哦……”颜川有些失望,他原以为我会做肯定回答,没想到我竟然告诉他一个相反的答案——我在撒谎,我不想告诉他我见到他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丁点感觉,毕竟自己之前那么深爱他,是他又不是我要放弃这段感情,所以我就算我已经说服自己不要再去想他,甚至我自认为自己已经从那个旋窝里爬了出来,可是我见到颜川的那一刹那间,心里还是会泛起涟漪。颜川和江明朗是两种人,江明朗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大哥哥一样,颜川却像我的平辈,我想起最多的是和他在一起玩闹嬉戏的模样,毕竟我们同岁,玩闹起来那种感觉和我与江明朗在一起时完全不同的,甚至我们亲吻时那种感觉也是不同的,江明朗喜欢把我搂入怀里,好像要占用我一样,颜川每次和我接吻都是躲在校园某处偷偷的接吻,俩人好像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似着。所以如果让我完全把颜川忘记,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我偶尔还是会想起他,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颜川的记忆只剩下美好的那一部分,那些不愉快的东西似乎都被我刻意掩埋了,我想起他骑着车带着我去购书中心买书,我想起他牵着我去北京路坐渡船,我们俩还一起去珠海玩过,还一起在晴人路上走了好几遍……虽然我和颜川美好的时光只有几个月,但是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是幸福,当然我不知道那个时候颜川是不是如我般投入,或许那时他心里还是惦记着于慧。见到颜川沮丧起来,我竟然有些报复到他的心理,毕竟刚才他竟然说出那么一个残酷的真相给我听,我自然是心里不太开心,可是颜川好像真的很不开心,我却有些心疼起来。“好吧,我承认还是有一点,至少我现在不是很讨厌你。”
“真的?”
颜川听我这么一说,眼睛一亮,仿佛小孩得到糖般,居然兴奋起来。“你就这么想听到我说这句话?”
我取笑着颜川,毕竟我们俩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竟然还在玩这般幼稚的游戏。“是的,我是很想听到,虽然我知道即使你说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颜川再一次沮丧起来,他似乎还有话说,但是努力了几次都没说出口。我们俩又沉默了一阵,期间颜川点了一瓶酒,他问我能不能喝一点,我点点头,于是服务生帮我酒杯里倒了一点。俩人喝了一阵子,颜川再一次开口,“紫檬,你说…我…还有希望吗?”
我被颜川这句话弄得狂咳嗽,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我没想到颜川居然会问我这个问题,他刚才一直在强调现在的一切都无法改变,可是为什么还要问我这个问题呢?难道他真的以为我和他还有复合的希望?颜川赶紧给我递来一杯水,走到我身边,帮我拍了拍后背,我这才回过神,颜川又坐回在座位上。我觉得有些尴尬,假装看了看手表,颜川立刻知趣说要么先买单。“我来吧。”
我掏出钱包,“下午是你请我喝的咖啡,晚上这一顿怎么也该我来买单。”
“我不会让你买单的。”
颜川摇摇头,那时我和他在一起时我说我们买单AA制,但是大部分都是颜川在负担,不知道是他愧疚,还是他也知道我当时家境不太好。“那……好吧,你继续买单吧。”
我不想让颜川难堪,而且我也知道他现在混的也不差,他那个工作室虽然接的活不大,但是进账应该不少,加上颜川本来就是一个很有计划的人,估计也是积累了一定的身家。否则他怎会问我是否还有希望,他又不是江明朗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他要是比江明朗差很多,他也没勇气问我这个问题。“你急的回家吗?”
“怎么呢?”
我好奇的望着颜川。“我想和你散一下步,可以吗?”
“嗯,可以。”
我点点头,我觉得这个要求不算很过分,而且我的确也不急得回去。我和颜川从餐厅里走了出来,此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我们俩谁也没再提起刚才那个问题,俩人只是沿着马路朝前走着,仿佛想刻意忘记刚才那个问题。我已经好久没有和颜川这样并肩走着了,那时我还是没有过二十岁的少女,穿着还是帆布鞋和背带裤,颜川也是牛仔裤和T恤,可是现在我们似乎都变了,无论穿衣打扮,还是说话举止都和以前很不一样,唯一不变的似乎只有两个人心里那么一点点的默契。期间颜川偶尔也会碰到我的手背,我本来想把手收拢放在胸前,但是又觉得这样做有些刻意,只好继续让手垂在两边。走着走着,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立刻猜测是不是江明朗给我打电话,我刚才还和他约着见面时间,可是我现在竟然把这件事忘记了——我没有接这个电话,只是裂开转身告诉颜川我该回去了。“真的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
颜川似乎有些不舍。“嗯,我妈刚才给我打电话催我了。”
我撒谎,我猜测那个电话是江明朗打来的(可是后来我发现那个电话也不是江明朗打来的,不知道是哪里打来的广告推销电话罢了)。“那也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颜川只好作罢,我也只好抱歉的笑了笑,刚准备转身,颜川却又叫住我,“紫檬!”
“怎么呢?”
我转过身望着颜川,哪知颜川突然一把把我抱住,我吓了一大跳,这可是在大马路上!“我好想你!”
颜川贴着我的耳朵说了一句,我的脸陡然红了起来,把颜川推开,赶紧转身离去。可是我还没走几步,却看见江明朗站在我对面的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