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先是给眯眯眼头上“啪”的一声来了一砖,又掀翻了“两只乌鸦”后,才指着他们骂:“别以为戴个黑口罩,穿成一身黑,你们就成了蒙面大侠了?也不瞧瞧你们那一个个德行!就算你们是蒙面大侠,你们也应该干些劫富济贫的大事,不是在这里欺负弱小女孩!”
何巷被他护在身后,开始的时候还有点小感动,但听到将自己定义成弱小女孩,就有点反感。眯眯眼还没被拍晕,手摸了一下伤口,准备咧着嘴喊疼,几股血哗哗哗——流过他的眼睛,让他不禁大喊:“哥,天上下红雨了吗?红房子、红墙、红树等等,到处都是红色的……”没人回应他,这会儿怎么了,自己看到的一片红?就在他仿若置身于新世界时 他的哥们开足马力,追着一男一女跑出去了。“东床快婿,你选定的继承人就这样不管了吗?被那个小子拐跑了去吗?”
隐身在空中的吴道子,在一棵柳树上坐不住了,已经着急的换了几个树叉了。被他称为东床快婿的王曦子,罕见的笑得前俯后仰,完全无视着急不安的好友吴道子了。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下面“龙争虎斗”,不,应该是“乌鸦人斗”的场面,只余一个被开了瓢,哇哇喊叫“下红雨”的眯眯眼。切,有这么可笑吗?吴道子斜眼睥睨着他。他挥动了一下拂尘,高卷着衣袖,吹胡子瞪眼,就准备飞追何巷而去,被王曦子拦了下来。“活了几千年的你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改不了你的急爆脾气!我的那个天啊!你出尔反尔的这个本性啊,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王曦子边说边收回了眯眯眼那里的目光,拉着吴道子的衣袖,语重心长的说:“你呀!变得真是让人接不上招。质疑,鄙视我的选择——何巷继承人的是你;着急,担心何巷安危的也是你。你说你,是吃错了什么药了吗?”
吴道子一听他的话,不悦了,拉着王曦子的胳膊,反问道:“你还说我变化快?你就是个负心汉!”
哪里又能扯上“负心汉”一说?王曦子终于被他的话起得胡子翘了三翘。“你老吴脑子进风了,还是进月亮,进星星了?怎么胡拉胡扯一统,你说说这‘负心汉’又是哪一说?”
吴道子一听,也反应过来了,连忙扇了几扇自己的嘴巴子,道歉道:“对不住了,一着急,一生气,脑回路出岔子了,你看。我的意思是你是个‘负心师傅’,领何巷进门的那一天,你是一百个愿意,一万个打包票……再看看现在,孩子被你领进了门,你就不管不顾了,冷心冷血肠。这孩子命苦啊,从小被扣个克星的帽子,害得孩子跳河自杀,准备舍己救人。现在,众叛亲离了,被你选中,成为了守命人,被逼成了个何疯子,现在家人还失踪,这会儿又遭遇劫持,生死未卜……你这个领人进门的师傅,还在这里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的,说你是个负心汉都轻饶了你,你……”两个几千岁的糟老头子,衣袂飘飘,闲云野鹤般的在空着追来逐去地打闹,再配上地上哇哇叫的血淋淋的眯眯眼,这画面——相当生动……就在年佑将眯眯眼打伤的时候,从远处又跑来了几个“黑乌鸦”,尖耳李朝年佑轻点了一下头,年佑拉着何巷的手,朝尖耳李这里,突破了出去。“给我追!”
尖耳李挥动着手,招呼着手下的乌鸦兵追了出去。紧跟在尖耳李后面的小乌鸦边跑边问:“小李哥……不是就演个……英雄救美的戏码吗?怎么……大大哥下手也太重了……你看,你看把那个眯眯眼弄成了——眯眯头。”
眯眯头——噗!不就是头上开了一个口子吗?还成了跟眯眯眼相似的眯眯头?尖耳李被他的话逗笑了,弯着腰,笑岔了气!等他缓过来气,那个挺逗的小乌鸦又问:“李子哥,眼看也追不上了,我们……还继续追吗?”
“追!怎么不追?”
说着他朝后面的乌鸦兵一挥手,他们几个加速追了过去。“跟着哥赶紧追吧,把咱大哥得赶进事先准备的废仓库。”
何巷被他拉着一路狂奔,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撑着墙直喘气,说着:“等等……歇歇……我……我喘不过气来了!”
看着他呼吸正常,她疑惑的问:“你……怎么一点也不气短,这还是奔跑的样子吗?仿若……闲云踱步!”
年佑不等回答她,就看到追近的几个黑影子,再看看气喘如小牛的何巷,一着急,他打横抱起她,就是一阵健步如飞……何巷听着呼呼向后的风声,直纳闷自己在他手里的重量如纸片一样轻吗?“年佑,他们没有追上,放下我,我能跑!”
年佑看到前面路也到了尽头,就放下她,示意她拐进这里躲躲。何巷抬头看看,一个废弃的厂子,皱眉不想进去。“走啊!他们快追上来了,手里还拿着砍刀!”
彼时的何巷,也许会选个地方躲起来;此时的何巷,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何巷不屑一顾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黑点,撇撇嘴道:“我看你身体健壮,身手不凡,就是我也能凑合着对付一两个,咱们两个估计能撂倒几个。”
嗯?面前的这个大眼睛女孩子,一点也不弱小啊!这还怎么继续套路?扮弱吧!年佑一见何巷准备迎战的决绝,立马小计策上来了,他卷起了衣袖,让她看。“看吧,刚刚因为抱着你跑,当时还不觉得你有多重……这会你看,又红又肿,动弹不了了。”
哼!我就说了嘛,这非人似的抱着人奔跑,我还以为有仙法呢!原来都是硬撑呢!何巷睨了他一眼,拉着他的衣襟,感激少,同情多的说道:“走啊!里面瞧瞧去,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