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开始怀疑这个人的血是不是冷的。这种怀疑让他忽然就暴躁了起来。他这几年掏心掏肺的对这个人好,最后就得了这么一个冷冰冰的背影?他这么极端的在那给自己抱不平,然后他气恼的拉扯了夏央一下说:“问你话呢!你聋了?”
夏央被晃的又咳嗽了两声,咳嗽完了之后又有了沉默的趋势。这让楼澜不得不再次出手把她给翻了过来,然后又是一句:“你倒是说话啊?!”
也亏得他这次把夏央翻的面对着他,否则他都忘了自己刚刚为什么忽然就收手了。他看着夏央那被血糊了一半的脸,终于把自己的委屈给放到了一边,“你看看你干得好事?对自己,你也真下得去那个嘴!”
他嘴里这么抱怨着,也没耽误他手上的动作,可当他都把人抱起来准备送医院的时候,他还是停了下来。不能送医院,送医院基本上就相当于把她送到了锦辰的面前,所以不能送医院。只是咬破了舌头而已,他从小打架打到大的,他自信自己有能力把这种小伤给治好。经过一番的思想斗争,他最终还是把夏央放回了床上,还明知故问的问了一句:“疼不疼?”
在意识到自己的话又一次的被无视之后,他差点忍不住又想发火了,可最终他还是认命的找个毯子把夏央给裹了起来,然后把夏央带到卫生间里让她漱口。夏央估计是被他气着了,所以才去了让她往东她偏要往西的叛逆心理,当楼澜让她张嘴漱口的时候,她不仅没有张嘴,还把头扭到了一边。楼澜耐着性子把她的头给扭回来,然后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把水含进去再吐出来。夏央漱了几次口之后,吐出来的水终于不是那么红了,可那浅浅的红色始终没变得有多澄清。楼澜见夏央漱了十几次还不能彻底把嘴巴清干净,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想着给夏央的舌头上药。他跟当初自己看不见时夏央照顾他一样扶着夏央又坐回了床上,然后找了医药箱过来。他站在卧室门口,还是今天第一次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看夏央。这个人冷冷清清的坐在那儿,背着眼睛的布有一半被什么沾湿了,他也是在这时候才意识到他把夏央给弄哭了。他心思不够剔透,所以一时没有发现自己把夏央给弄哭了,可是归根结底的话,还是这个人哭的太安静了。如果不是那浅灰色的布上湿了一块,其他人就是把眼珠子瞪出来估计也看不出这人在情绪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大起大落。楼澜把医药箱放在一边,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的曲解着夏央说:“怎么?这才几个小时没看见他就想了?”
在夏央又一次把他给无视了之后,他终于被迫面对了他这几天都只能自说自话的现实。他自说自话的让夏央把嘴巴张开好让他上药,结果夏央还是不听他的,这么一弄他也急了,“不张嘴就算!反正疼的不是我!你就自己受着吧!”
这种需要夏央配合的事情他做不了,他也就只能做一些不需要夏央配合的事情了。想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这时候还能想到湿了的布绑在眼睛上会难受,所以他翻箱倒柜的找出一条白色的羊绒围巾并把一条完整的围巾给分解成了好几条。他之所以把夏央的眼睛给蒙上,是因为他不想从夏央的眼神中看出这个人对自己的任何怨怼和绝望。为了杜绝任何和夏央对视的机会,他不得不坐到夏央的背后,然后才缓慢的把绑在夏央眼睛上的布给换了。他带着极度逃避的心态又给夏央喂了两口水,水里面参了不少的安眠药。他也知道这么做对夏央的身体不好,可这人对安眠药都快免疫了,逼得他不得不加大剂量把这人给弄睡着了,然后才轻手轻脚的把她的手脚都给解开,再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经过夏央把自己舌头咬的血肉模糊这一茬,他是不敢再对夏央起别的心思了。他现在只要把人给藏好了,狠狠的把锦辰折磨一顿就好了。至于把锦辰折磨完了之后他又该何去何从,他却是没有想过的。他一直是活在当下的那种人,让他去考虑不是那么美好的未来,这不是难为他吗。他几乎以监禁的方式把夏央给藏起来了,而他作为唯一一个看守者,当然是要寸步不离的守在夏央身边的。他费尽心思的把人给藏了起来,而锦辰当然是要费尽心思的把夏央给找出来。当锦辰得知楼澜也失踪了之后,他不用脑子就能想得出来夏央为什么会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