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兰因为她的回答微微松了一口气,可跟锦辰有样学样的幺儿却拆起了张美兰的台,带着一脸的纯真仰着头问言琨:“舅舅,这房间之前不是你的吗?怎么现在变成妈妈的了?而且里面东西都变了?”
言琨虽然被迫从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搬了出来,可他还是帮着张美兰及时的跟夏央解释说:“其实这房间本来就是你的,后来你不在了,我就暂时住进来了,现在你回来了,我就搬出来,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鸠占鹊巢,硬是被他自己给解释成了物归原主,这事也算是堵的他消化不良了。夏央因为不知道的太多,要去一一深究的话估计得没完没了,所以她也就没有多问,带着幺儿进去就给幺儿洗澡去了。锦辰坐在椅子上听着幺儿在浴室里嘻嘻哈哈的,听的他都舍不得走了。夏央给幺儿洗完了澡才想起来没给幺儿拿换洗的衣服,于是她就站到浴室门口问锦辰:“这儿有幺儿的睡衣吗?”
锦辰被她问的回过了神,然后拿起手边的毯子走到浴室门口说:“把他直接抱过来就行了,刚洗完澡就直接穿衣服,衣服容易被沾湿,贴在他身上他会不舒服。”
夏央被他说的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因为幺儿搞破坏跟着她住的那几天,她给幺儿洗完澡之后都是直接给幺儿穿的睡衣,她就说怎么给幺儿穿上衣服之后这孩子就跟被虫子咬了似的乱动呢,原来是被他爸爸养成了习惯,得身上的水干了穿衣服才行。可是幺儿却从来没跟她提过这个事。幺儿被锦辰用毯子裹的严严实实的放在了床上,当真成了一条只会在床上打滚的毛毛虫。锦辰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又用干毛巾给他把头发擦的半干,这才站起来对幺儿说:“赶紧换了衣服睡吧,爸爸先回去了。”
刚刚脱离锦辰的掌控在床上又打了一个滚的幺儿听见锦辰这么说,脸色又是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变,然后一脸悲怆的问锦辰:“爸爸,你不留下来吗?”
锦辰没给幺儿一哭二闹就差没上吊的机会,斩钉截铁的对幺儿说了,“你不是要跟妈妈一起睡的吗,我留下来干嘛?好了好了,早就说困了,赶紧睡吧。”
夏央见幺儿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却趴在床上什么都不说的可怜样,忙把锦辰拉出去小声说着:“你就不能等他睡着了再悄悄的走吗?你现在跟他说,不是成心让他难受吗?”
锦辰被她指责的有些气闷的说着:“你还真的一点都没打算留我?”
夏央理所当然的说着:“我有什么非要留你的理由吗?”
锦辰摊了摊手,说:“所以,我这不是正要走吗?”
得,话又绕回来了。“反正你赶紧跟幺儿说你不走了,等他睡着你再走,OK?”
夏央说完就进了屋,压根就没给锦辰说不OK的机会。幺儿贼兮兮的竖着耳朵把他们的话给听完了,然后在他们刚进屋的时候又一咕噜的爬了起来说:“妈妈,你帮我把衣服穿上,我去到姥姥姥爷屋里看看姥姥和姥爷去。”
此时此刻,锦辰已经懒得再吐槽幺儿自己会穿衣服的事情了。夏央仅有的照顾幺儿的经验告诉她,幺儿是个除了脑子聪明点心眼多一点,其实还是一个生活能力基本上为零的奶娃娃,所以她压根就没怀疑幺儿总是无形中在向她撒娇的事,而且一切都照着幺儿的意愿来,给幺儿穿上了奶牛状的连体睡衣,然后目送着幺儿去看他姥姥和姥爷去了。幺儿走了之后,夏央就去找了言琨,然后把手机递给言琨说:“你帮我给楼澜打个电话,就说我今晚要住这了。”
言琨因为跟楼澜也是八字不合,所以极度抗拒的说着:“为什么你自己不打让我打?”
夏央啧了一声,说:“我打没有你打有信服力,我要说我今晚不回去了,他指不定得怎么想呢。”
言琨勉强接受了夏央的理由,然后迎接世界末日似的给楼澜去了电话,等他说完夏央今晚不回去之后,夏央就立马把手机接过来对楼澜说:“我是真的在这边没乱跑,你可别生气啊。”
楼澜自从电话接通了之后就一个字都没说,就是这时候他也只是简单的问了夏央一句:“你留下来了,那锦辰呢?”
夏央毫无愧色的说着:“他自然是该回哪儿回哪儿。”
虽然她话是这么说,可楼澜还是觉得心里堵的慌。在他看来,就是锦辰晚上不走,可也是带着幺儿和夏央共处了大半天不是?而且他稍微想象一下人家一大家子围在一张桌子周围吃饭的画面,就后悔答应让夏央回去吃饭的事。他一直都是走到哪儿就是哪儿的人,从来没想过算算前面到底有什么在迎接着他,所以每次都是直到事情摆在他眼前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了。从回国,到锦辰住到夏央隔壁,再到夏央开始和言家人接触,他都退到悬崖边上了,他还能往哪儿退?这样的现状让楼澜有些苦涩的咽了口唾沫,让夏央赶紧回来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可最终还是因为不想让夏央为难而选择了继续往后退上半步。夏央因为感受到了楼澜沉默里的忍让,所以挂了电话之后她就有些闷闷不乐的。锦辰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跟着她回了房就说:“要不等会儿幺儿睡着了你就回去得了。”
夏央虽然觉得这样有些对不起幺儿,可最终决定还是半夜偷偷回去比较好。幺儿回来之后因为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有变,睡着的时候都是笑着的。锦辰见他睡着的样子不是装的,就用口型对夏央说着:“可以走了。”
夏央见状,就蹑手蹑脚的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跟做贼似的跟着锦辰下了楼。院子里面虽然有路灯照着,可到底是晚上,所以锦辰也是上了车之后才发现车子好像有些不正常。显得有些不平衡的车子让他铁青着脸下了车,在看见已经没气的车轮时,他终于忍无可忍的咬牙切齿的发了火:“夏小幺儿!你又长能耐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