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次听到类似的提示了,可是每次听到的时候还是会觉着温暖,就好像奶奶还活着,还能享受到免费输血的特殊待遇一样。他嘴角一勾,礼貌地接了过来,回到凤凰园的时候还早,他本来想出去找个养生馆好好儿地做个SPA,车头一转,却看见桑榆的车就停在门口。“咦,她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心里嘀咕着,自然而然地就把这停到了旁边。桑榆家的门严严实实地关闭着,如果不是门口的车,根本看不出来家里有人。景行打开了自己家的门,二楼朝着凤城河的阳台是通连着的,中间只隔了一个半人来高的护栏,有些谨慎的户主装修的时候就用高高的防盗窗巧妙地做了隔断。可是景行跟桑榆,这对邻居不晓得是因为太过大条,还是根本没当回事,对于这么一个高危漏洞并没有做任何的处理。景行跑到阳台上朝桑榆那边张望了几下,依然听不出任何的动静,难道说真的不在?他这么猜测着,觉得肚子有些饿,只好自己到厨房煮了碗速冻面条随便对付了一顿。吃完了歪在沙发上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突然间只听隔壁“砰”地一声,睡得迷迷糊糊的景行彻底的清醒了过来,伸着脖子朝桑榆家里喊着:“喂,你没什么事吧。”
没有人答应,可是刚才的响声的确是从她的家里传过来的,景行回想着白天桑榆的神情,担心会出什么意外,又喊了一声才撑着手一跳,轻松地越过了那道低矮的“墙”。从阳台上进去要穿过一扇落地窗,门是开着的,纯白色的纱帘露出了一角,在晚风里惨淡地翻飞着,景行轻轻地推开了门侧身闪了进去,屋里没有开灯,新升的月光透着轻薄的纱帘洒了进来,也只能看得到大概的一些轮廓。多年练就的警觉告诉他,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他让自己沉静下来,仔细辨认着那似有似无的呼吸,然后跺到了开关旁边,厚厚的手掌在开关上一拍,所有的灯一下子全都亮了起来。女人似乎突然间很难适应这样的明亮,抬起胳膊遮挡着眯了起来的眼睛,不耐烦地挥着手说:“谁这么讨厌,快走开。”
这两声一听就是喝醉了,可是景行记得白天的化验单,他更加知道怀了孕的女人是不能喝酒的。景行拉着角落里缩着的桑榆起来,拎着她的手臂扔到了沙发里才说:“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啊,要不是看在认识一场的份儿上,我才摊不着趟这趟浑水。”
桑榆喝了不少酒,满身都是浓浓的酒精味,景行的嗅觉一向很好,出了酒气他好像还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这才朝女人的身上打量过去,果然在她裸露的脚上,看到了一个很长很深的伤口,鲜红的血迹凝固在伤口周边,伤口的地方却没能愈合,仍然有少量的血液涌出来。景行又看了一眼角落,正看见桑榆刚才坐着的地方碎了一个空酒瓶,玻璃残渣散了一地,大概先前听到的闷响就是酒瓶打碎的声音吧,脚应该也是那个时候伤的。他的心里涌上一阵莫名的酸涩,连忙蹲下去查看她脚上的伤,伤口的确很深,好在没有伤到动脉,他跟着方景天经常会受些小伤,所以处理伤口也已经是得心应手,只是桑榆现在似乎已经睡死过去了,估计她的家里也没有药箱之类的东西。景行摸到了她的房间抱来了一床羊毛毯盖在了她的身上,立刻返回了自己的住处拿了一些消炎止血的药物过来。清清凉凉的碘伏刚接触到鲜血凝结的伤口,桑榆本能地“嘶”了一声,意识也渐渐地清醒了过来,见景行蹲在自己的脚边,无力的捶了下他的背,说:“你,你在做什么?”
景行知道刚受伤的时候伤口是麻木的,疼痛之感也没有那么强烈,不过要是让她看到了脚伤的话,犹豫心里作用,疼痛会被无形地放大,于是瞒着她说:“我能做什么啊,不过是看你脚上戳了个碎玻璃,帮你捏出来而已。”
桑榆倒是没有怀疑,只觉得脚掌的地方痒痒的,还有些发麻,大概真的是戳到了什么东西了吧。景行的动作不敢太重,一点一点地清洗着黏在皮肤上的血液,伤口里有些细微的玻璃碎末一定要清理出来,他一手用力地按住了她的脚,一手捏着卫生棉球在伤口里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脚上的疼痛愈演愈烈,桑榆已经能够感觉到不只是戳了什么那么简单了,酒也醒了大半,整个人弹坐了起来推着景行大喊:“你放手,你到底要做什么?”
眼看着最后一个微粒就要出来了,景行瞪大了眼睛,更加死死地攀住了她的小腿,冷冷地说:“不想残废的话就乖乖地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