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景行已经走近了,就出现在了卡座的门边。说是门,其实也就是个门框,不过就算只是个门框,一般人也进不来。“桑小姐,这么巧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喝一杯?”
景行笑着进来打招呼。桑榆也笑着说:“还真是巧,没想到买下我朋友俱乐部的竟然会是景先生。”
“哦”,景行显得有些惊讶,指着洛奇说,“洛先生是你的朋友?早说啊,原来都是熟人啊。”
说着拍了拍洛奇的背,洛奇一听他是良辰集团的人,渐渐熟稔起来的关系又一下子回到了最初,不着痕迹地躲了开去。景行拍了个空,讪讪地把手缩了回去,招手让侍应生过来,说:“去酒窖拿一瓶好酒,桑小姐难得过来,怎么着也不能怠慢。”
那侍应生是洛奇原来的人,对桑榆这么个熟客可不算陌生,听老板这么说,看了桑榆一眼,才转身去了。桑榆当然知道景行这是故意的,以他的地位跟做事风格,不可能不事先调查好了再出手,肯在短短的几天里拿出那么多的现金买下孽海花,不会只因为这里是销金窟这么简单。或许这景行的背后,还有着什么目的什么人也说不定。酒来了,景行倒了两杯来递到洛奇跟桑榆的面前,自己也倒满了举了起来说:“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后也就别那么见外,良辰跟方圆的合作势在必行,也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桑榆端起了酒杯,然而洛奇却僵坐着一动不动,直到两人都齐刷刷地看着他,才见他坐直了身子,突然就对着景行说:“我要见聂良辰。”
景行的笑容凝在嘴边,目光已经不是先前的客套,迎上洛奇的眼神,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一杯酒喝完了才说:“聂先生忙得很,要见他的话怕是要约到年后了。”
洛奇知道他这是在敷衍,冷笑了一声也喝完了面前的那杯:“我不知道聂良辰背地里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你帮我带句话,要是他敢伤了凌苏一分一毫,我洛奇绝对饶不了他。”
景行在外面流落了那么多年,自然也不是吓大的,听洛奇这么赤裸裸的威胁,也跟着大笑。桑榆知道洛奇的脾气,拉了拉他的手指小声地说:“洛小五别闹了,我送你回去。”
洛奇喝了酒,牛脾气一上来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挣开了桑榆的手一把就揪住了景行的衣领说:“别以为你们良辰集团这就能在凤城站稳了脚跟,我告诉你,有我洛奇在,你们就别想动方圆。”
景行眉头皱得越发紧了,用力地扯开了洛奇的手,又整了整被他抓皱了的领口才说:“站不站得稳也不是你洛先生说了算,当初你开这家夜总会的时候也没想过要把它卖了吧,现在看来又怎么样呢?它现在姓‘景’,可不姓‘洛’了。”
人就是这样,一直相安无事太太平平,一旦撕破了脸,那就比洪水猛兽还要无情无义,桑榆见惯了商场里的尔虞我诈,可是亲眼看见了眼前的瞬息万变,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准备把洛奇劝走,却见那洛奇已经红了眼,一拳挥过去就打在了景行的侧脸上。景行帅气的脸上顿时红了一片,嘴角也渗出了血丝,桑榆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见洛奇也挨了一拳,再看的时候,他的一只眼睛也车不多红透了。“身手不错,看来你不单单是聂良辰那小子的助手,还兼着打手呢吧。”
洛奇擦干了额角的血渍,轻描淡写地说。景行一贯冷静,打了对方一拳之后也算解了气,挑了下下巴说:“洛五爷果然也有两下子,你那一拳我还真的没看清楚,就已经中招了。”
洛奇晃了晃脑袋,让自己醒了醒神,活动着手脚说:“既然这样,我们不妨切磋切磋,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桑榆知道这家伙又犯浑,良辰对凌苏的觊觎以及孽海花的事,恐怕这次他不会轻易罢休,于是拉着他不让他上前,说:“洛奇,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地盘儿了,别惹事了行不行?”
洛奇哪里听得进去,将桑榆往卡座的沙发一推:“男人说话,女人少插嘴。”
说着脱了外套就朝景行招呼了过去,桑榆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景行见桑榆并没有受伤,架着胳膊挡了洛奇一下,两人扭打在了一起,难解难分。桑榆坐在一边干着急,看了一会儿,见他们谁也占不得便宜,也就按下心来自己给自己倒酒喝。可是也不知道谁报了警,没过多大的功夫,警察就来了,洛奇景行两个人还在那里打得不亦乐乎,就听桑榆大喊:“你们两个快住手,警察来了。”
两人都没有停手的意思,直到几个警察将他们两个分开,才终止了这么一场争斗,而孽海花的酒吧现场,已经是一片狼藉了。后果自然是全部扭送到了警局,那地方桑榆这辈子可没少进,年少那会儿可是的的确确的不良少年一枚,然而每次都是老哥亲自去保释,这一次桑梓回了连州,想请人出山也请不了了,所以她只好想到了凌苏。凌苏接到电话的时候迷迷糊糊的也没听太清楚,电话里桑榆只好扯着嗓子又说了一遍。“你说洛奇打架,害你也一起关进了警局?”
凌苏一下子惊醒了,还觉得不可思议。洛奇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会冲动地跟人动手?匆匆穿上了衣服,帕萨特白天被司机送去保养了,车库里只停了辆慕尚,凌苏想了一会儿才拉开了车门钻了进去,发动机“嗡嗡”地躁动着,挂上了挡,松开了刹车,那慕尚就像觑准了猎物的豹子,猛地冲了出去,上了下山的公路。已经是后半夜了,警局里人不多,却灯火通明。凌苏远远地就看见了那辆宾利,那是之前景行开来接送自己的宾利?她悄悄地走到了拘押室的门口,一眼就看见了穿着黑色手工西装,背对着自己的那个男人。“聂良辰”?凌苏的心里颤了一下,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才对自己说,“他怎么也会在这里?”
这时候警察同志办好了手续,对男人说:“聂先生你看看保释文件,没什么问题就请在这里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