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带着黑色的墨镜,立刻上前回话:“谁敢跟五爷动手呢,我们刚才没看见您不是,又见这位小姐穿得这么,额,这么奇特,我们还以为这是要抢新郎呢。”
说着朝凌苏身上比划了一番,那意思可就再明显不过了。穿着婚纱前来方景天的婚礼现场抢新郎,这一准又是一个大头条。不过这俩保镖倒是脑洞不小,胆子也够大,竟敢开起了方景天的玩笑,要是他们知道这并不只是玩笑,恐怕是要气得吐血。洛奇不想继续跟这里废话,直接提溜起了凌苏的大长裙率先往庄园里走,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举行婚礼的时候了,但愿方景天最后的决定能叫这丫头死心。可是婚礼现场却没有想象中的浪漫温馨,所有人都沉默着,一点喜庆的气氛也没有,长长的代表着幸福喜乐的花道一直延伸到了装饰华丽的舞台,而舞台的中央却只看见了张桐一个人。凌苏踏上花道的那一刻,真是百感交集,这是方景天与别人的婚礼,而自己却穿着梦寐以求的婚纱,站在了另一个女人站过的地方,她心里头一次有了永远也不要背离的勇气。洁白的裙摆跟色彩缤纷的花道融为了一体,她一个人慢慢地走着却并不感到孤独,张桐跌坐在舞台的中间,直到凌苏到了面前,苍白的脸上才有了一点痛不欲生的表情。“他走了,他最后还是走了。”
张桐的那张被精心修饰过的脸上泛着骇人的惨白,一双眼睛空洞地看着凌苏站的地方,又好像凌苏只是空气,而她只是在看着远方。凌苏除了惊讶与动容,已经表达不出任何情绪了,可是看着这样的张桐,心里又着实不好受,说到底都是女人,说到底都是因为爱着方景天,可是感情里从来就没有怜悯,爱情也从来不会因为可怜而变得长久与甜蜜。张桐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最后定格在凌苏的脸上,她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喃喃低语:“在所有的女人中,你不算最漂亮,可是你却能得到方景天的心,早上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直在想,穿上婚纱的你会是什么样的呢?方景天梦里的新娘是什么样的呢?现在你就站在我的面前,我才明白,原来他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的样子,而是因为你是凌苏,是独一无二的凌苏啊。哈哈,哈哈哈。”
她放纵的大笑回荡在宴会厅里久久不能平息,渐渐散开的人群都朝这边注视了过来,都看着这截然不同又同样为爱痴狂的两个女人。凌苏终于还是不忍,伸出手去想把张桐扶起来,却被她反手一挡。张桐虽然久病不愈,这一挡的力道却不小,凌苏差点站立不稳,好在洛奇赶了过来扶了他一把。“张桐,我知道景天欠你很多,可是他不爱你,你留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有什么用呢,放手吧,那样的话或许你能得到更多。”
凌苏推开了洛奇,再一次蹲到了张桐的面前。张桐的脸上浮出一丝阴狠的笑意,她指着凌苏的面门疯狂地叫嚷:“你以为只要他爱你,他就会属于你了吗?你知道只要他离开了我的婚礼,他就再也回不来了吗?哈哈,可笑啊,真是可笑,竟然有人真的相信爱情。”
再也回不来?凌苏不知道她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心陡然一紧,就像失去了一样特别重要,甚至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她呆呆得垂下了肩来,盯着疯了一样犹在呓语的张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回不来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张桐的眼睛里又恢复了些得意的神采,整个人都像是着了魔:“只要他安心地跟我举行了婚礼,方凌就会平安无事,相反,他要是为了你背叛了我,那就只有死,我说过,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凌苏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一张脸孔,她也想象不到一个人可以如此的狰狞,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想立刻马上就见到方景天,她不顾一切的扑上去跟张桐扭打在一处,她甚至掐着那个看上去病弱的女人的脖子。“快告诉我方景天在哪,不然的话我要你一起陪葬。”
凌苏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张桐挤着胸腔里最后的一点空气,不屑地说:“我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怕再死一次吗?倒是你,你敢陪着你心爱的方景天一起下地狱吗?”
凌苏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曾经纯良的眸子里再也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澄明,她咬着细白的牙,她甚至想撕下这女人的一块儿肉。“好,我成全你。”
说着两手又紧了几分,张桐的脸看着已经红得有些紫了。洛奇从来没想过这丫头看上去文文弱弱,力气却是出奇地大,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两人分了开来,一个杀红了眼,一个却只剩了喘气的份儿。“都给我消停些,什么时候了还胡闹”,洛奇终于被这两个女人激怒了,一声嘶吼震慑地两人暂时忘了打斗,或许这几个人里也只有他是最清醒的,因为这个圈子他从来就没能进来过。他走到凌苏身边,皱了眉继续说:“三哥肯定是去找你的半道上被人设计了,他走的后门,身边肯定没带人,要真中了埋伏可就不好了。”
凌苏知道事情的严重,只是这样的紧张时刻,她却哭不出来了,她也意识到了刚才的失态,抿了抿倔强地双唇爬了起来,抓起舞台边的一把准备用来剪绣球的剪刀,朝着婚纱的裙摆一攉,只听“刺啦”一声,长摆尾已经成了一条不规则的超短裙了。“一定要找到他,他不能有事。”
她的眼神里透着她固有的固执。洛奇点了点头,他给方国华打了个电话,可是就连方国华也说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也正在全力寻找,洛奇看了看凌苏满脸的担忧与无助,最后拨通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