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小雅的心就奇迹般的安定下来。她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打开床头灯,来到他身边,很顺手的接过他手里的衣服:“今天怎么这样晚?”
淡淡的香水味在呼吸之间深入到她的肺腑之中。楼小雅心头猛跳。严承义平时从来不用这些东西。那么……是女人身上沾染过来的?她没急着询问,而是先帮他挂好外套,又开衣柜准备帮他拿换洗的衣服,严承义从背后抱住她:“我自己来。你快去躺下,都十二点多了怎么还没睡?”
他话一出口,楼小雅只觉得一股委屈的情绪从心底涌上来,慢慢浸染到全身四肢百骸中去。她还不是在等他!但她勉强抑制住了想质问他的冲动,轻轻吸了吸鼻子:“你不在,我睡不着。”
她声音很低,却极好的传达了想他的信号。严承义侧着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回来了,你可以安心睡了?我先去洗澡。有什么话过会儿说。”
楼小雅点头,目送他去浴室,自己则靠在床头,眼睛无神的盯着一个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放在以往,她恐怕会直接揪着他,不说出个子丑寅卯决不许他离开。但现在,她不想。既然已经和他结婚,那她就盼着能长久的和他在一起。她不想让怀疑的种子在彼此心里生根发芽。没有听到他的解释之前,她不想轻易地去质问他。争吵,根本无济于事。不但对解决事情没有帮助,还会损害两人之间的感情。今天她跟着严夫人和那些早已步入中年的贵妇交际,很难想象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变成那种狭隘,刻薄,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想想就可怕啊。所以,从现在开始,每天都要保持一个好的心态。严承义很快穿着睡衣出来,坐到她身边,胳膊伸直撘在床头,正好让楼小雅的头枕在他的臂弯里。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传来。果然再没有了刚才那种香水味。楼小雅翻了个身,将头埋在他的腋窝里,却闷着头不说话。该问的只有那一句,她刚才在他进门的时候已经问过了,现在,她只需要等他的说法。“今天晚上有个应酬。”
严承义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她的背,“有几个大客户的合同马上要到期了,去谈续约的事。”
楼小雅的心没有放下,相反却更加提起来了。应酬那两个字实在是有无穷无尽的含义。可以是纯粹的喝酒K歌拉近关系,也可能是灯红酒绿逢场作戏。再想到他身上那些女人的香水味……他陪着那些客户去玩女人了?“然后呢?”
她闷闷地道,头也不肯抬。“还有什么然后?就一直谈到现在,才初步达成了下一年的合作意向,还没签合同呢。大概最近这几天还有的忙。”
严承义道,“所以,我如果回来晚了,你就自己睡。别再傻傻的等我了,知道吗?”
楼小雅很失望。她要听的不是这些。“你们去夜总会了?”
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直接问了出来。“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要做对不起你的事,七年中有的是机会,还用等到现在?”
严承义失笑,“陪那几个女人去唱歌倒是真的。”
“女人?”
楼小雅抓住关键地方。他的意思是,他今天的客户全都是女的?“女人。啧啧,”严承义似乎在感慨,“太恐怖了,我和季夜熙差点累虚脱。”
这话太有暧昧的意味了,但楼小雅已经不再往心里去。“每次到签合同的时候都恨不能一个人当两个人用。要是能一次签个十年八年的就好了。”
严承义继续感慨。对于诚意传媒来说,每个客户都是财神爷,尤其这些长期合作的大客户,更是一个都不能得罪。而如何将这些客户哄得高兴,是他和季夜熙这么多年永恒的话题之一。除了陪着吃喝玩乐之外,最艰难的那个阶段,真的是差点要去卖身。索性他们坚持下来了。如今虽然也同样艰难,但基本上和对方已经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即使他们依旧低调,放低姿态地陪小心,也不过是为了更加顺利的合作而已。所有人都不能再小看诚意传媒。楼小雅莞尔:“十年八年?我就问你一句,如果你客户真的答应,你愿不愿意?”
严承义当然不愿意。合同的费用每年都不同,几乎都是随着时间每年递增的。他用同样的价格签这么长的约,他又不是脑子坏掉了。即使商量好一个增幅,那也是不靠谱的事。除非像银行那样,根据随时调整的利率来计算利息,所有话语权全在他这一边。但这样的话,人家会同意吗?“别想了。睡吧。”
严承义躺平,顺便拉着楼小雅一起。楼小雅却在想其他的事。她之前当他助理有一段时间,甚至在去了《B周刊》后,还集中陪着他应酬过一个来月,对诚意传媒的某些情况有一定了解。好像除了他们这些报刊杂志自己拉到的零星广告之外,和诚意传媒长期合作的大客户中确实女的比较多。何萌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不知道,那些另外的女人当中,有多少像何萌这样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我忽然想到你的诚意传媒是怎么发展壮大的了。”
楼小雅把头埋在枕头里,问他,“感情全靠女人是不是?”
她算是真正明白为什么他的助理一直是男的了,感情因为他的客户里女人最多!不是季夜熙,也会是其他人。“她们要前仆后继的上来给我送钱,难道我还不答应?”
严承义一点都不觉得心虚,相反,楼小雅还觉得他挺自豪。“那你怎么不去卖……唔!”
楼小雅一句话没说完,严承义已捂住了她的嘴。他定定地看着她,眸子里有一簇簇的小火苗跳动:“我要卖,也只卖给你!你要不要?”
他猛地凑到她的耳边,语气里充满无尽的暧昧。“我……呜呜呜……”楼小雅的嘴被他捂着,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严承义松开手,等她刚张嘴要说话,他的唇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