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要打电话给她。他特意去了当年两人初遇的矮墙下,想和她说说话。可是,刚要打给她时,秘密联系人就告诉他,顾氏已经拿下了,他可以去地下室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等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再见苏苏,如今事情也算是告一个段落了,为何他却不敢见她了呢?他把手机放到副驾驶上,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信封的样式十分陈旧,像是十几年前的式样,而信封的表面,用毛笔字写着:顾琛亲启。这不得不说是今天遇到的最诡异的事情了。当他打开保险柜后,看到的就是这封信,一向镇定的他,都有一秒钟是完全错愕的。保险柜里除了写给他的信便再没别的,他悄悄将信拿了出来,然后把空保险柜展示给顾珏,看似平静,内心其实早已波澜壮阔。为什么顾氏集团的地下室,只有顾氏集团的最高权利者才可以进入?为什么能打开保险柜的钥匙会在他母亲手里?假如当年母亲没有出事,钥匙一辈子都不会和顾氏有什么关联,那保险柜岂不是永远都无法打开?这一切就像是铺好的道路一样,母亲出事,他被顾家带走,然后成了顾氏的总裁,带着母亲留下的钥匙,打开保险柜,看见这封写给他的信。顾琛捏着信封的手有些用力,信封很脆,一下子就被捏出了皱褶。或许,一切的答案,都藏在这里面吧。顾琛打开了信封,打开的时候,罕见地,手指微微颤抖,他有些用力地把里面那张薄薄地纸张打开,里面是龙飞凤舞的寥寥几行字。“顾琛,很高兴你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拿到了这个信封,虽然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你会是什么样子,但我衷心地祝福你,能够在人生的路上越走越远。说起来,其实这是一个小小的游戏,如果你顺利通关,那会获得一定的奖励哦。不过能顺利通关的你,应该也是独当一面的男人,不再是当年那个哭鼻子的小男孩了吧。所以,奖励不奖励的,也没多大必要,总之,很高兴能以这样的方式和你见面,未来,或许我们还能有机会以其他的方式相见,要加油哦,我的小男孩。”
顾琛在打开信封之前,曾做过许多种设想,设想这里面究竟会写着什么,但当所有的字都看完后,他还是有刹那间的吃惊。写信的人,似乎曾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一样,口吻亲昵,语气调侃。顾珏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东西,居然是这样一封,古怪而毫无用途的信?而且,还点名道姓是写给他的。信并没有落款,可最后这句,“我的小男孩。”
让顾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我的小男孩?他并不记得,除了母亲之外,还有谁有这样的资格可以这样称呼他为“我的。”
他再往前看,那句“不再是当年那个哭鼻子的小男孩",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有在谁面前哭过吗?难道是他还没有记忆的时候?”
咚咚咚。“几声敲车窗的声音让顾琛迅速地把手里的信封放回口袋,抬起头看向窗外,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的却是麦门冬的脸。麦门冬显然是找他来着,示意他跟她说话。顾琛摇下车窗,与麦门冬对视,同时心里疑惑她为什么会在这时找到自己。”
信你已经看了吧。“麦门冬开门见山,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一刻,顾琛差点把这辈子所有的震惊用光了,他头一次声调都变了,”你说什么?“麦门冬友好地对他笑了一下,“老爹想起来,这封信他忘了写上落款人,所以特地让我来告诉你一声,按辈分,我应该叫你一声哥。”
顾琛大脑间有刹那地卡壳。一瞬间风卷残云般扑腾过来。”
你叫我哥?“”不错,不过不是亲生的,我是老爹领养的,如果不是他非要认我作女儿的话,我现在应该称呼你一声,少爷。“麦门冬丝毫不卖关子,在顾琛震惊的表情里,解释着来龙去脉。”
其实我刚开始知道你的身份时,也挺震惊的,先声明一点,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不久,你不能因为我引而不发而怪我,相信你也知道了,自己不是顾家的亲生孩子,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爹没有把你这个唯一的亲生儿子放在身边,但我却知道,他的确是很爱你的。他那样的身份和地位,涉及的水太深,也得罪了太多人,所以作为他的儿子,你从一出生就会有生命的危机,所以,他才假装没有过你的存在。把你和另一个孩子掉包,让你生活在远离危险的地方。“明明麦门冬比顾琛要小上几个月,但说起这些,就好像是亲生经历过一样,表情和语气都极其地稳,淡然。她知道,这些话,对顾琛的冲击力应该会不小,但意外的是,在除了刚开始看到她,和听到她那句”看完了信“时露出了些许的震惊疑惑外,此刻的顾琛又恢复到了从前冷静的样子,连眉头都不皱一样,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认真地听她说话。就连听到自己并不是他一直认为的生母的孩子时,也没有半分地异常表情出现。麦门冬本想停顿一下,等他提问,但见他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好接着说下去。”
可以这样说,你从出生开始,经历过的一切,都是老爹精心的策划,包括你被顾家收养,包括顾家移民到国外,包括你做的第一笔生意,以及后来你一手打造了环球财团和国内的风起集团,都有老爹隐秘的参与,只是他藏得很深,一般人难以察觉。“麦门冬说到这,顾琛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他抬起头,并不与麦门冬对视,而是突然问出一句,”所以,我母亲的死,也是他参与我人生的一部分?“麦门冬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顾琛也没有继续逼问她,而是静静地看着车厢里摆放的一个水晶球,那是他曾送给陈苏苏的一千个水晶球中的其中一个,里面两个人小人正手牵着手,在雪地上漫步。他看得十分专心,以至于让麦门冬以为刚才那个问题根本不是出自于顾琛之口。停留了好一会,麦门冬才说,”我不知道。“她的确不知道。因为,今天所说的话,是老爹的授意,老爹没有告诉她的部分,她无权过问,也不能过问。对于她而来,若不是老爹一定要认她作女儿,她可能更愿意当一个忠心的下属,当一把最好用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