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圣旨的第二天上午,辰时,太学准备好的驴车已经在辟雍前院候着了。如常起床的唐淼吃过早饭后没有像往常那样去课堂,而是跟着太学司业郭子兴去了前院。六月的太阳一大早就很猛烈,晒在皮肤上让人感觉轻微发热。车夫用手撩起了驴车的帘子,里面是一位约莫六十岁的老者,灰黑的头发夹杂着不少白发。唐淼跟着郭子兴向老者拱手行礼,郭子兴对着车厢的老者道:“鲍大人,这就是唐淼同学。”
,然后转过身子对唐淼道:“这位是我们太学的祭酒大人鲍开先。”
听罢郭子兴的介绍,唐淼又再行了个礼。郭子兴继续说道:“唐同学脸上疤痕很大,所以习惯蒙着脸。不过,在下觉得进皇宫还是得把面纱摘下,祭酒大人,您觉得?”
鲍开先说道:“嗯,理当如此。”
唐淼听到这,便抬手解下面纱,塞进衣服里。其实在唐淼解下面纱那一刹,鲍开先眼眼微张了一下,明显伴随着一丝震惊。鲍开先说道:“唐同学,你上车来,随我一同前往入宫。”
唐淼“好的”应了一声,跟着便上了驴车。鲍开先对郭子兴道:“司业大人,我和唐同学先行一步。”
,说罢,抬手行礼。唐淼见状也跟着行礼。车旁的郭子兴也对着车里的人行礼送别。六月的太阳很猛,好还驴车是往北而行,左右分开的帘子是绳子拉起挂在车厢门的左右两角。阳光自东向西,倒是没射进车厢里。只是车夫那洗得发白的蓝灰色衣裳上,后背部分已经有汗渍渗出。唐淼不敢发话,目视前方,脑子象定格一样。鲍开先先开了腔,说道:“唐同学,你脸上的疤痕怎么弄到的?看着不象是娘胎带出来的。”
这类问话,早就是好多人问过了。唐淼自从在姐夫家戴上面纱后,大多数是吃饭场合才会解下面纱被旁人看到。但问这此问题的人也就几个,大多是做法事时的东家,象跟做法事没关的人中,张桐算一个,斋里的同学也算。所以,唐淼也听惯了,不象最初被别人问到时有那种抗拒回答的的感觉。唐淼回道:“这是去年夏天被雷击中后留下的。”
鲍开先也是见多识广之人,一听就感觉得非同一般,继续问道:“那这三道长疤痕,难道是击中三次?”
唐淼回道:“是的,三次。”
鲍开先感叹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唐同学后被雷击中后无师自通的新算术?”
唐淼稍微怔了怔,然后回道:“是的。”
鲍开先在昨天已经跟太学院的韦泽、钱程等了解了唐淼的一些情况,便继续问道:“顾泉博士所说,唐同学在太学之前未曾上过学可当真?”
唐淼低着的头点了点,回了道:“嗯,是的。”
鲍开先又再感叹道:“难以想象,难以想象。真是奇遇!”
类似的话,在张桐和顾泉嘴里也说过。驴车轻轻摇晃着前行,先是过了南薰门,然后是御道---龙津桥---朱雀门---御道---州桥---御道,过了约半个时辰,就到了皇宫的宣德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