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冲进了浴室。半个小时后……“老婆,你的浴衣没有找到,要不将就不穿?”
关智一边说着,左边的手臂上搭着一条干毛巾,右手拧开浴室的房门,却只听得见水流哗哗的声音。关智垂下眼帘,眉心一皱,这小妞,在做什么呢?不知道洗了快半个小时了吗?皮肤也要泡掉一层了吧。小心地走进去,就见奶白色的浴缸里,温水已经满满一大缸,而且还流得到处都是。鞠酒酒脑袋歪歪地躺在浴缸里,两只手还抱着洒着水花的喷头,整个人却沉沉睡去。她的睫毛又黑又密又长,随着眼皮的眨动,它也不停地上下跳动,像是在跳舞。小鼻子微微隆起,显得既稚气,又逗人。然后是草莓红的唇,饱满优美,每次不高兴嘟起的时候,关智总是没办法拒绝她。关智探下身子,轻轻地在她波光潋滟的唇上啄了一下,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生怕惊醒了浴缸中的酒酒。原本以为酒酒会因为绑架的事情害怕的不得了,可是粗线条的她依然又说又笑,回来以后,直接忍受不了嚷着要洗澡,然后就是现在的情况。酒酒说到了那个救她的神秘人,关智漆黑的眸子微微的眯起来。这个男人能从漆雕轮的手中,把酒酒给抢出来,绝对不是一般的角色。可是,毁灭都没法搜到他真正的身份,看来,事情变得更加的复杂了。把酒酒从浴缸里捞起来,小心地用干毛巾擦干她身上的每一滴水,然后拉过被子,小心地给她盖上。黑罂粟敲门进来。“老大,外面来了一个人,说要见你。”
“现在我谁也不想见。”
他只想陪着酒酒好好睡一觉。黑罂粟因为找到了酒酒,那提心吊胆的心也放下了,不过这个人,她也没办法把他轰走呀!“老大……还是见见吧。”
关智拉着被角的手指一顿,转身起来,看着有些为难的黑罂粟,能够让这个女杀手如此忐忑的人物,他还真的去见识见识。别墅里风轻云淡,玉兰花在月华下发出淡淡的清香,高洁典雅得就像天上不染尘埃的仙女。关智没有穿外套,只是薄薄的灰色针织衫,下身是裁剪合身的休闲裤,完全家居好男人的打扮。“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是鬼迷送给酒酒的新房子,关智知道来人完全有能力能够找到这里,只是厌恶他的踏足,好像他一到这里,连空气都被污染了。“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样没家教?就连叫一声老爸都不行吗?”
来人转过身来,披肩的头显得整个人更加阴郁。“漆雕轮,你忘记了?我是关智,不是你的儿子。”
关智抬起一根手指,指向大门外:“恕不远送,滚回你的英国去。”
漆雕轮好像早就料到了关智的态度,他也不生气,只是清冷一笑:“你也知道老家在英国,没事的时候,也不回家看看爷爷,他现在可是很想你呀。他老人家年老了,就会生病,有时候儿女在身边都不管用,给你们这些孙子辈的,才能讨得他的欢心。”
关智唏嘘,感觉很滑稽:“你老是把自己当成漆雕家的人,你配吗?你敢把自己的本来面目展现给老爷子看吗?整天假模假样的,你活的累不累呀!”
漆雕轮本来装得很优雅贵气的笑,顿时烟消云散,他阴沉着脸,恶狠狠的呵斥:“闭嘴!任何人都有资格这么说我,只有你不行!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我在那个家那么多年,那个老家伙没有儿女,他的一切当然都是我的,然后我的一切,当然都会给你。”
“不需要!”
关智回答得很干脆:“我和漆雕家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了。”
自从他厌恶了漆雕家勾心斗角的一切,然后就不顾父亲的反对,直接投入了军队,两年之内成为了特种兵的一员,到了后来退役以后,开创了自己另一番的事业。所以,关智很不屑白白得来的一切,这简直就跟寄生虫没有什么区别。要他想狗一样仰人鼻息地生活,就是为了得到漆雕家族的财产,他还算什么男子汉?漆雕轮每次和这个儿子说话,都会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个不孝子……无论你怎么改变,都改变不了是我儿子这件事实!”
关智冷冷一笑:“不要乱认儿子,你自己有儿子,好好把你精心得到的一切留给他。我只是留着肮脏血液的私生子,我只有老妈一个,而她去天国了。”
“阿炎!”
漆雕轮怒吼出一个名字,好不容易压下怒火,说出了一句煽情的话:“我可能活不长了。”
医生说他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五脏六腑了。关智转身,冷峻的脸上都是讥诮:“那老天这次还真开了一次眼,我巴不得你马上就死!”
漆雕轮痛苦地捂着胸口,整个人开始发抖,他一下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不会……放弃的……,任何阻碍……你的人,我都会把她除掉。”
夜风开始呼啸,卷起地上的残叶,哗沙沙地飘了一地,只听关智清冷的声音散在风中:“这次酒酒没事,我就不计较了,你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如果还有下次,我会把你的骄傲扔进太平洋喂鱼!”
漆雕轮的骄傲,就是关智的弟弟,漆雕克平,那个长期依靠药物的痨病鬼,要不是漆雕克平的身体原因,漆雕轮也不会把希望全部都放在关智的身上。“阿炎!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和我,和你弟弟做对?”
漆雕轮不甘心地吼着。“你嘴里的那个女人,才是我要的世界,所以,你要敢动她,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漆雕轮猛烈地咳嗽起来,他从怀里掏出白色的手绢,放在嘴角擦了一下,再次打开手绢,有红色的血。他抬起头,依然不放弃:“阿炎,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父亲,还有,你不能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如果老爷子知道……”关智回头,锋利的眸子制止漆雕轮继续说下去:“漆雕家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会在乎老爷子的看法,你们只需要知道,她是我要的女人!”
“阿炎,你听我说,她其实是……”“闭嘴!”
关智显然不愿意多谈,粗暴地打断漆雕轮下面的话,迈开长腿,对隐藏在角落里的黑罂粟吩咐:“送客!”
“请!”
黑罂粟指着大门的方向,语气冷若冰霜。漆雕轮不甘心地看着关智走回屋,直到那扇门关上,“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爸爸的苦心。”
他想起了这个桀骜不驯的儿子,在很小的时候,无论他受多少的委屈,一点不会流泪,总是梗着脖子,眼神冰冷的看着那些人。其实看到他受委屈,作为父亲,他的心也不好受,他常常安慰道:“小炎啊,我们现在要忍受,总有一天,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我们的,到时候你想怎么样都行,那些欺负你的人,我们会加倍的还回来。”
“你要这里的一切,那是你的事,我不需要。”
儿子冷冰冰地说完,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开了,虽然他还那么小,可是背脊却挺得比别人都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