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罂粟视线定格在了电视机旁边的喇叭上,不一会儿,客厅里响起了咔嚓的声音,一块儿黑不溜秋的强磁被拆出来。黑罂粟把强磁小心地放在银色小钢珠的上头,还好,这个定时炸弹因为时间太赶,做得比较粗糙。所以圆滚滚的小钢珠被吸住了,再也没有朝红色的终点跑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黑罂粟心中默默地数着一秒、两秒……她整个人都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不然的话,钢珠一滚动,就是离死亡更进一步。就在这时,原本躺在地下的鞠酒酒揉着懵懂的眼睛,揉着快要断掉的脖子,晕乎乎地扶着墙壁站起来。黑罂粟心中大叫不好,为什么这个时候酒酒要醒过来啊?只见客厅里面,一个身穿黑衣皮裤的年轻女人,以雕像铁饼投掷者的姿势跪在茶几上,手上拿着黑乎乎的东西,一动不动。“你谁啊?在我家做什么?”
鞠酒酒扶着沙发走过去。“不过你好眼熟哦,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感觉有几千斤重。“……”黑罂粟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任何一丁点的小动作影响到了那颗要命的小钢珠,她的手下可是定时炸弹!“啊!你怎么能私自拆我的礼物!”
鞠酒酒尖叫起来,好看的眉毛倒竖,双数叉腰快速跑过去。“……”黑罂粟都快哭了,姑奶奶别过来啊!鞠酒酒刚跑到一半,忽然停下来,视线陡然转向了碎了一地的角落。黑罂粟稍微松了一口气,还好,酒酒的注意力转移了。这时,鞠酒酒又是一番凄厉的尖叫,“啊!”
她指着地上散落的废铁,“我的音响,这可是我在韩国买的,三个月的工资啊!”
黑罂粟不能说话,她很流泪地想,“别说三个月工资,这次能够安全地活下来,三百个月的工资我也赔你,现在是有钱没命花啦。”
鞠酒酒终于恢复了些理智,她看着黑罂粟:“你怎么不说话?”
“你到底是谁啊?”
“刚才是不是你打我?”鞠酒酒想了一会儿,甩甩头,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只是感觉这个女人好眼熟。走到黑罂粟的跟前,看着她怪异的动作,这才发现那如玫瑰花瓣的叠起的鱼片上,居然有一个发着红光的小装置。就算她没有见过真正的炸弹,电影里也经常有这样的场景啊。“那个……我想问一下,这不是真的炸弹吧?”
黑罂粟真的太感谢鞠酒酒了,她努力眨了眨眼睛,肯定了酒酒的答案。黑罂粟刚才还一直担心酒酒来碰她,结果酒酒很老实,只是站在旁边看着问。黑罂粟忍着快要酸软得断掉的手,终于冒出了四个颤音:“小心……炸弹……”鞠酒酒背脊上爬上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她更加乱了,本来欢欢喜喜地接收关智的礼物,结果是炸弹,这也太惊悚了!“对了,那个快递小哥有问题。”
酒酒后知后觉。黑罂粟:“……”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出事了。鞠酒酒摇摇头,被吓的有些六神无主:“不行!我们得马上报警,让专家来拆炸弹。”
鞠酒酒絮絮叨叨念着,然后扫视一边屋子:“电话,我的电话呢?”
黑罂粟:“……”等那些白痴自诩为“炸弹专家”的人来,恐怕我们两人都天上说再见了。好不容易在茶几的一条腿边发现被摔得七零八落的手机,鞠酒酒颤抖着手把电池按上,胡乱地按下一个键,电话很快通了,听到那边有人接电话。鞠酒酒带着哭音,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喂……有人吗?我家有炸弹,你能不能来看一下啊。”
“酒酒!”
关智低沉厚实嗓音,就像是一个大手安抚着她脆弱的心:“别怕,我马上到。”
不知道为什么,鞠酒酒原本那颗狂跳的心瞬间安定了很多,好像一下吃了个定心丸,她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慌乱中打给的不是警察,而是关智。“智障宝宝你快来,我家有炸弹!哦对了,你还是不要来了,我这里危险,你有多远跑多远……”鞠酒酒懊恼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自己真是自私,让智障宝宝来做什么啊?这里是炸弹,又不是中了五百万的领奖现场,让他来白白送死吗?她还要再劝,关智清冷地说:“我已经到了!”
“啊?”
鞠酒酒转身,就见关智一脸凝重地出现在门口,只是平时冷冽镇定的关BOSS头发有些散乱,双目赤红,显然是从楼梯跑上来的。两人相视的刹那,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恐慌。“幸好她没事!”
关智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来了!”
鞠酒酒嘴上不想让关智来,可是想到自己可能要死了,她好想见他最后一面。短暂的沉默,被冷罂粟抽气的声音打破:“老大……拜托你谈恋爱也要看时候啊,我快支持不住了。”
鞠酒酒豁然转头,她刚张口想要问什么,就被关智的声音打断:“酒酒,我的车就停在楼下,钥匙没有拔下来,你去帮我取一下。”
什么!那可是豪车啊!鞠酒酒风中凌乱了一把,关大总裁太大意了,车钥匙没拔掉,那不明摆着给偷车贼机会吗?她买了好几辆自行车都在小区被人偷了。“你怎么能这么粗心?我现在就去。”
说完,鞠酒酒根本顾不上还穿着睡衣,胡乱地套上拖鞋就朝楼下跑去。典型的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关智颀长的身子站在黑罂粟的面前,站定,仔细观察着炸弹的构造。他弯下腰,墨澈眼眸紧紧地盯着红光闪烁处的小钢珠,“线路有些复杂,不过你得再坚持五分钟。”
黑罂粟忍着快要断掉的小细腰,艰难开口:“如果你对我也那么怜香惜玉就好了,什么钥匙没拔,分明就是给那蠢女人出逃的机会,万一这里的炸弹爆炸,也不至于伤了她。”
“闭嘴!别让我再听到她的坏话!”
关智冷喝。黑罂粟抿紧了唇线,冷艳的脸也拉得比驴还长,显然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