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了,位置力度什么的都把握的特别好,绝对不会敲痛她的。锦瑟却是一把捂住了被他敲过的地方,挑眉斜眼怒瞪他,“你非要在你出国之前把我们整成仇人你才乐意是吧!整成仇人也好,省的还要难为你以后出国还得抽时间回来看我,飞来飞去的多麻烦啊,不如老死不相往来呢。”
顾庭深的脸慢慢沉了下来,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她。锦瑟那时候还没有练成后来的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本良,被他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不过片刻,她就撑不住了,小心脏砰砰砰的跳。却偏偏还倔强的回望过去,死鸭子嘴硬:“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是在看最后一眼,怕你以后再国外时间太长,忘了我长什么样子么?”
“你脾气怎么这么差劲?好好说话你会少块肉么?”
顾庭深冷着脸,在她旁边坐下,强制性的把她扭过去的脸转回来,年少英俊的脸上一片认真,“我要出国留学的事情,除了我家人以外,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锦瑟呵呵他一脸:“是么?那我真是荣幸呢!”
“只要有假期,我就会回来看你。”
他保持着捧着她脸蛋的动作,十足的温柔耐心,“以后上大学了,时间也不会像高中这么紧,你也可以到国外来看我。”
锦瑟撇撇嘴,一把拍开他的爪子,“瞧你这话说的,说的好像你要是走了,我会多想你似的。”
十八岁的女孩子眉眼鲜妍灵动,一颦一嗔都是顾盼神飞。顾庭深看着她丰富的小表情,嘴角不自觉的就弯了,放软了声音和她说话:“既然我走了,你不会想我,你为什么还这么生气?就不能开开心心的送我走吗?这样我也能走的安心点啊。”
锦瑟最喜欢也是最讨厌他用这么缱绻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话了。再配上他柔和澄澈的眼神,她就觉得心里软软的,像是有个小人在那里挠啊挠。痒的她很想扑上去,狠狠的咬他一口。她往前挪了挪,离他更近了些,昂着小下巴吧啦吧啦:“怎么了,不行么,我又没死皮赖脸的说不让你走,我心里不高兴你走,你还非要我面上装出一副贤惠大方的样子,欢天喜地送你走不成?你认识我这么久了,你觉得我是那种会牺牲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心地善良的女生?”
她正对着他噼里啪啦,顾庭深被她喷了一脸的口水,淡定的抹了一把,然后在她露出来的手腕上擦了擦,清隽温和的眉眼之间染上了一种了然的笑意:“锦瑟,其实你这半个月和我生气,气的不是我要出国读书,而是生气没有人陪着你一起奋战高考吧?”
“二者有什么区别么?你要出国本身就意味着你不用高考,只有我自己一个去高考啊!”
锦瑟坦荡荡的承认,白了他一眼,然后从长椅上跳了下来。脚步还出走出去,就被他拎着衣领又给拽了回来,半边身子都扎进了他怀里。锦瑟脸轰的一下就红了,连形象都顾不得了,抵着他胸膛,要从他怀里钻出来。“你能不能老实点,我都要走了,还没有好好抱过你。”
他语气中带着轻飘飘的笑意,手下力度却是一点也不放松,将锦瑟箍的牢牢的。奋力挣扎无果的锦瑟使劲抽了他两下,气呼呼道:“离你走还有三个多月呢,你现在抱什么抱?”
“就是啊,离我走还有三个月,你现在气什么气?”
锦瑟:“……”其实她也想做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的,可是也许天性如此,做不到啊!“算了,不想和你闹了,还是趁你有时间给我补补课吧,感觉我要死在数学手上了。”
锦瑟意兴阑珊的从他怀里退出来,拉着他要回病房去。她在前面拉着他,长长的马尾在他面前一晃一甩的,顾庭深鬼使神差的抬手拽了拽她的发尾,锦瑟立即回过头来,头发从他脸上扫过去,不高兴的呛他:“你别动手动脚啊!”
“知道了。”
顾庭深摸了摸被她的发尾扫过的脸,闷闷的回了一句。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他偶尔低头看看他们交握的手,偶尔看着她落在地上的纤细身影,眉间慢慢笼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影。……高考后的暑假,高三学子们几乎都成了脱缰的野马,恨不得上天入地。锦瑟度过起初的兴奋过后,一想到距离顾庭深出国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就越发开心不起来了。直到顾庭深将奥运会游泳项目决赛的门票和去首都的飞机票塞到她手里,她才重新笑的像朵花一样。可是没多久,就悲剧了。因为锦瑟最喜欢的荷兰帅哥没进决赛,她拿着决赛的门票,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各种打滚,顾庭深怎么哄都没用。最后只能无奈的倚着门框,头疼的看着她,心脏却渐渐被某种甜甜的东西包裹住。床上那个打滚取闹,头发披散着像小疯子一样的女孩子,是他干燥乏味青春里的唯一一点色彩。那时年少的他还不知道,多年后,当他站在这座繁华城市的顶端冷眼俯视芸芸众生的时候,这个女孩也长成了一个比现在还要棘手的麻烦女人,可是他还是无法抑制的为她倾心折腰。有玩世不恭的挚友说他倒霉,不过是年少时的一个小姑娘,却让他搭进去了一辈子。他却深觉自己是世上最幸运的人。他的全部青春嫁给了他,有谁比他还幸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