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这种东西果然神奇,会让无坚不摧的男人的做出逃避——这种只有懦弱的男人才会做的事情。可是祁然一点也不觉得这种爱情值得称颂感动。她作为顾庭深隐秘的爱慕者,亲眼认识到他这样深爱着另一个女人。她觉得特别的嫉恨。特别的心有不甘。……锦瑟从尹氏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熟悉的卡宴停在公司门前。她带着笑上前,敲了敲车窗,车窗降下。她刚想说他来了怎么不直接上去找他,鼻子就先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你抽了烟?”
她皱着眉问,目光落在了他脸上。她不喜欢烟草味,他和她在一起时从来不会抽烟。“遇到了点棘手的事情,抽根烟,让思维清晰一点。我以为你不会那么快下来。”
顾庭深将车窗降到了极致,手搭上了车把手那处,仰头问她,“要是嫌车里有烟味,我们等会儿在走,等烟味散尽了?”
锦瑟撇了撇嘴,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不用啦,我没那么矫情。”
回去的路上,锦瑟顺口问道:“什么事情还能让你棘手啊?说出来让我听听,说不定我能剑走偏锋给你点建议。”
顾庭深目视前方,嗓音微微沙哑,又仿佛带着不放在心上的淡笑:“没什么,抽完烟我已经想清楚了。”
锦瑟闻言,鼓了鼓嘴,稍稍不满道:“这话听起来让我觉得,我还不如那根烟呢!”
顾庭深哑然失笑,看了她一眼,想到祁然说的话,笑容又渐渐淡了下去。……晚上,吃过晚饭,锦瑟兴冲冲的将戒指的手绘稿拿给他看。“戒指的设计图基本完工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意见想提的?”
他坐在沙发上,正在看平板上数据密密麻麻的报表,似乎那报表数据很复杂,他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翻到下面。“回家了,就把公事暂时放一放嘛!”
锦瑟自然而然的将他的平板抽掉,把戒指设计图塞到了他手里,然后整个人依着他坐下。顾庭深抬手揽住了她肩膀,将她半拥在怀里,下巴轻轻的搁在她头顶。低低沙哑的嗓音自她头顶响起,“你喜欢就好,我的意见不重要。”
“谁说不重要?你可是新郎,这枚戒指可是由你替我戴上的,你怎么能……妄自菲薄呢?”
锦瑟手撑住他胸膛,想借力从他怀里起身,却被更大的一阵力气压住。他又一次抱紧了她,将她牢牢禁锢在她怀里。锦瑟完全看不到他的脸色,只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扑下来,“你别动,让我抱会儿。”
锦瑟微微一怔,隐约听出他语气里的异常,可是异常在哪里,她也说不好。抱了一会儿,她听到他的呼吸渐渐均匀,以为他睡着了,这才艰难的退出他的怀抱,想叫他回卧室去睡。她一动,他就醒了,眼神沉郁,湛湛的让人心慌。锦瑟不禁拧眉,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他,带了股审视的意味:“顾庭深,你怎么了?很累吗?还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庭深捏了捏眉心,慢条斯理的解释:“没有。只是我正在为之后的婚礼以及蜜月旅行挪时间,所以最近工作强度有点大,感觉有点累。”
他说着话,又一次圈住了她的腰,将她提到了自己腿上,嘴唇似有若无的碰了碰她的耳垂,惹得她身子一颤。他愉悦的低声笑了出来:“不过一抱住你,好像就没那么累了,接下来,让我们做些更加会消除我疲惫的事情。”
话音刚落,他已经偏头吻了下来,夹杂着某种激烈和不容反抗。……酣畅淋漓的运动结束,锦瑟累的动动手指都嫌费力。昏昏沉沉间,她察觉到顾庭深俯身将她从沙发上抱起,一步一步向楼上而去。一挨上柔软暖和的被褥,她立即就要睡过去,但是内心的疑惑还是让她在沉睡前轻喃出声:“顾庭深,你今晚有点奇怪哦,这么折腾我,好像我饿了你好久一样……”顾庭深看着她睡前迷迷糊糊的控诉他,本能的笑了笑,随即脸色就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今天下午过后,他心底便隐隐有了一丝不安。而那丝不安,尽管他竭力抑制,还是挥之不去。他反复回想过祁然的话,又联想了一些他之前查到的长辈间的部分往事……即便还未求证,他心底也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锦瑟的身世没有那么简单。甚至他能隐约判断出,真相一旦揭开,对锦瑟而言,会是种伤害与刺激。他好不容易和锦瑟走到现在这一步,一辈子的安稳与幸福眼看唾手可得,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来破坏。所以那些所谓的真相往事,他只想让它们永远被尘封。……翌日锦瑟醒来,身旁没了人影,她揉揉酸痛的腰,慢吞吞的洗漱完毕,然后一路嘀嘀咕咕的下了楼,言辞间都是在埋怨昨晚被下了药一样的某个男人。到了楼下,才发现被她念叨的男人还没有去上班,而是穿着轻便的家居服,在悠闲的看新闻。锦瑟轻哼了一声,大步走过去就想指责他昨晚的兽行,却被他先发制人。顾庭深眉间微拢,扫了一眼她身上的睡衣,轻描淡写道:“上去换件方便的家居服。今天米兰那边的婚纱设计师会过来,征询你关于婚纱方面的意见。”
锦瑟今日对婚戒、婚纱之类的抱有极大的热情,一听到这话,眼睛立即亮起来,转身就往楼上跑,哪里还记得讨伐他的事情。看着她一溜烟消失的背影,顾庭深低声长出一口气,有种逃过一劫的庆幸。锦瑟换了衣服下来,见婚纱设计师还没过来,她倒是又想起了昨晚他的异常。“差点让你蒙混过去!”
锦瑟在他对面坐下,眼睛牢牢盯着他,锲而不舍的想为自己讨回公道,“你还没说呢,你昨晚是不是吃药了?跟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顾庭深稍稍敛眸,唇角邪肆的勾起:“你又不是不知道,对着你我总是没什么自制力,刚好昨晚又在沙发上,地点特殊,所以下手难免有点失控。”
锦瑟:“……”莫名的脸上一热,她默默的移开了目光。他脸皮太厚,她实在没法和他比。不多时,婚纱设计师……不对,应该说是婚纱设计团队就过来了。引他们过来的是顾庭深的助理。团队当中的老大是个白白净净的意大利人,热情奔放,一见到锦瑟,便毫不吝啬的赞美了她一通,似乎对她的身材和容貌很欣赏、很满意。锦瑟发觉,这种满意不是男人打量女人容貌身段后的满意,而是犹如设计师找到了一个好模特,可以很好的展现出他作品的精髓所在。这位设计师不仅热情奔放,行事风格更是雷厉风行。他抛弃了所有的客套寒暄,直接表达了他的意见,一连串英文单词倒豆子似的从他嘴里冒出来。幸好锦瑟口语不错,听懂了他的意思。最近各种时装秀上展出过很多中国风的礼长裙礼服,将西方的性感妖娆和东方传统的端庄典雅很好的结合在一起。设计师认为她的婚纱可以考虑一下这种风格,末了他还用生硬的中文补充了一句:“你很美……东方美人。”
锦瑟略微有些羞涩的挽了挽头发,道:“谢谢!”
然后她就听到一直没发表意见的某个男人轻声冷哼,她一愣,悠悠的转头看他,挽住了他胳膊,下巴微微碰到他肩膀,软着嗓子道:“你觉得呢?你喜欢吗?”
“我喜不喜欢很重要吗?”
他没拿正眼看她,硬邦邦的问。锦瑟用下巴蹭了蹭他:“当然重要啊!我的婚纱可是传给你看的。”
她讨好安抚的意味太明显,他被取悦了,浅笑着低头看她,淡淡道:“婚纱不要太暴露,肩膀以下的地方不准露出来。”
锦瑟:“……”那就只能拜托奔放自由的意大利设计师稍稍收敛一下了。……婚戒的设计图已经被顾庭深派人送到了他国外的设计师朋友那儿,成品会在他们婚礼之前送过来,婚纱的设计也和设计团队商议好了。接下里就是关于领证的事情了。领证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带齐证件,车开去民政局,登记盖章也就没事了。可是从小到大都是接受科学教育的顾庭深一口认定领证的日子和婚礼选期一样重要,一定要选好个好日子。他找出了手机上的万年历,沿着日期挨个看下去,把每天的禁忌、适宜之类的东西摸得清清楚楚,然后敲定了某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锦瑟看他这么执着,自然顺着他的意思了。“嗯,明天我去,在那边大约要停留一个星期左右,等我回来刚好就要到我们领证的日子了。在我不在的期间,你安分点。”
这天吃过晚饭,顾庭深一边收拾明天要带走的行李,一边叮嘱身边的女人。锦瑟感觉自己的耳朵快要起茧子了,她无奈道:“你够了啊,这句话你从前天就开始说了,你都念叨两天了。”
顾庭深看了她一眼,将手中还未收拾好的行李一丢,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往浴室走去:“先陪我洗澡。”
锦瑟拍了他一下:“我不想和你一块洗。”
男人不松手,反而更加用了几分,边走边低低的笑:“可是我想和你一起,顺便提前做一些我在德国期间做不了的事情。”
锦瑟忍不住横他一眼,不过想到他要出差好几天,心思一转,主动圈住了他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