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全屋,川上济把此次案件记录下来,像这种论文素材,他有一大把。 苏格兰不在,应该是出去了。 苏格兰最近在一家酒吧当驻唱歌手,算是小有名气。当然,这座酒吧和酒厂有点关系。 这个工作还是川上济介绍的,主要是川上济看着苏格兰的生活很单调,不是出任务就是宅在安全屋里。 冰箱上贴了张纸条: 【乐队那边有点事,午饭在冰箱里。】 川上济大开冰箱,看见了蒙着保鲜膜的咖喱鸡肉盖饭。虽然保鲜膜表面蒙着一层水汽,仍能看出卖相很好。 有点可惜,这份好意川上济无法接受,他还是更倾向于吃密封的或当着他面制作的食物。 于是川上济把这份饭原封不动地留在冰箱里,快乐地拿着蓝莓酱和速冻意面进厨房自己准备午餐。 下午三点半,在床上补眠的川上济被电话吵醒了。如他所料,又是组织的任务。 “琴酒,干嘛这个点扰人清梦?”
“现在是下午三点,不是晚上三点。”
琴酒语气冰冷,怒火蓄势待发。 “我还以为你了解我呢……下午三点我基本睡着,晚上三点我基本醒着。”
川上济清醒了一点,他问道,“有什么任务?”
“一次针对新人的考核。你是考官。”
“等等,我是考官?”
琴酒不想再和川上济废话,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这就见鬼了。川上济迅速打开邮件,阅读起琴酒发给他的信息。 按理说,被琴酒吩咐的考核,针对的肯定是行动组的预备役。川上济虽说在行动组挂着名,但并不是琴酒那派的人。 琴酒让他考核他未来的下属?脑子坏了吗? 不,也不一定。川上济转念一想,若琴酒自己走不开,就只能从行动组的那群人里挑一个代替他当考官。 苏格兰和黑麦身份不行,排除;基安蒂,科恩和伏特加一看就不是干考核的料;卡尔瓦多斯近期被贝尔摩德征用了;至于阿马尼亚克……阿马尼亚克好像一直在国外。 兜兜转转,也只有川上济能胜任这件活。 “被考核的人……竟然是水无怜奈吗?”
川上济用手指轻轻敲击着床面,指尖陷入松软的被絮里,“我还以为这位主持人会被分到情报组呢。”
川上济又往下翻了一页,动作顿住了,他就知道琴酒找他准没好事,这次任务是个钓鱼任务。 根据相关情报人员的消息,水无怜奈在出国工作的时期疑似被人调查,调查她的人很可能是摸到了组织的痕迹。 现在,水无怜奈回到曰本境内,那些调查她的势力疑似跟了过来。 川上济的真正任务是把这些爪子剁掉。 之前在国外,一直是阿马尼亚克在跟进这件事。回了国,琴酒把川上济扔了过来,接替阿马尼亚克的班。 交接还需要时间,就不知道为什么不让阿马尼亚克继续负责这件事。 在川上济读了两三遍后,资料在软件作用下自动销毁。 川上济又联系上琴酒:“考核这件事水无怜奈知不知道?我是要瞒着她进行考核?”
“水无怜奈资历够了,但是背景不够干净。”
琴酒言简意赅地解释。 川上济明白了: “所以这次考核并不是要把水无引荐为代号成员,而是考察她是否可信?因为日卖电视台主持人这个职位很重要,所以组织要排除隐患? 而且,查水表这件事说出来终归不好,要瞒着水无怜奈对不对?”
“没错。”
琴酒回答。 卡沙夏这家伙睡醒了还是靠谱的,往往只需要他提出一点,就能把剩下的利害关系顺藤摸瓜地找出来。 “那盯上水无怜奈的势力,你有人选吗?”
“这也是你需要注意的事,卡沙夏。”
看来琴酒是不知道了,还需要他来查。 啧,有点菜啊。 “我还以为水无怜奈会被情报组带走,若我没记错,一年前波本就已经潜进日卖电视台了呢。”
“那是一年前。两年前你也不在行动组。”
“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
川上济挂掉通讯。 琴酒的意思是,水无怜奈可能和他一样,因为某些原因能力定位较为尴尬;或者琴酒从朗姆手上截了胡。 川上济又打了个哈欠,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起来。在正式参与任务前,川上济还需要和阿马尼亚克见一面,进行情报交接。他们之前曾搭档过一段时间,对彼此都了解。因此,这次交接应该不会有太多波折。 想到这里,川上济按着邮件上的联系方式,给阿马尼亚克发了份邮件: 【好久不见呢,Armagnac,聚聚如何?——Cachaca】 ………… 伊森本堂毫不意外卡沙夏预定的地点是拉面店,说实话,这个地方不适合组织成员会面,倒是适合好友聊天。 距离他上次见到卡沙夏已经有两年了。CIA以一个潜伏小队全灭的代价,让伊森本堂知道,这两年里,卡沙夏进了组织研究组。 组织最为神秘的研究组。 伊森本堂沉默地坐在拉面店的一角。他闭目养神,右手撑着下巴。 接着,他忽然开口: “你来了,川上济,迟到了两分钟——你现在还叫这个名字吗?”
吓唬人计划告吹,在阿马尼亚克身后,川上济讪讪地收回将要拍在对方肩上的手:“你怎么发现我的?”
“潜行得不错,但是你刚才的呼吸声太重了。”
“好吧……”川上济苦大仇深地叹气,“许久未见太激动了,我还以为能够吓到你呢。”
“说实话,我还以为你死了。”
伊森本堂说。 哪怕知道卡沙夏是去了研究组,之后又回归行动组;他依旧把细节伪装得滴水不漏。正常情况,遇到消失很久的朋友,肯定要问问。 “这样啊。”
卡沙夏步履轻快地从伊森本堂身后绕到面前,他看上去很高兴, “有没有为我的死亡哀悼?在过盂兰盆节时,你给我烧纸钱了吗?”
这话题跳跃得有些快,伊森本堂问:“烧纸钱?”
“你不是以为我死了吗?看在之前的搭档情谊上,难道不该祭悼一下?”
灰发青年笑眯眯地问。 伊森本堂终于没抑制住嘴角的抽搐: “第一,曰本没有鬼节烧纸钱的习俗;第二,在生死不明的情况下祭拜,你不觉得晦气吗?”
“还行还行,并不晦气。”
川上济回答。 在加入研究组的那一年,川上济直接和自己认识的人断了联。之后再遇到那些熟人,很多人都是开口就来一句:“我以为你死了。”
个别像歌海娜那种和他有仇的,还会加一点感叹:“你没死真可惜。”
因此,川上济还挺好奇,这些熟人在发现他失联后有没有悼念过他的“死亡”。 “在心里悼念过。”
阿马尼亚克用一句话终结了这个话题,“我还以为,我们这次见面是为了交接情报?”
“啊,其实主要是想找故友聊聊天呢。”
川上济回答,“交接情报这件事并不急,而且这个地方也不合适。”
所以这家伙在任务下发的第一时间联系他只是为了叙旧?然后他则是以为有什么要紧事,急急忙忙地往这边赶。 永远不透露过多消息,然后麻烦别人跑来跑去,这很卡沙夏。 伊森本堂感觉拳头硬了。 “……我可是推掉了手上好几份工作。”
“所以我们要聊点有意思的话题,”川上济笑容诡异,“你相信既定命运吗,阿马尼亚克?”